“阿，阿湛！”
孔旭峥看着江湛周身环绕着的那些泛着诡异红光的血雾，神色瞬间大变，整个人下意识地便要朝着江湛的方向冲去。
“都别过来！”
“退后！”
言卿墨如寒冰一般警告的声音骤然传来，立即便喝住了有些好奇骚动，想要朝着这边走来的众位学员。
而与此同时，言子祯和言洛川两人，也是反应迅速，及时地将孔旭峥一把拽住，生怕他冲动之下影响了言卿墨接下来的安排。
“孔大哥，你冷静一点。”
言子祯看着孔旭峥这满脸担忧的神色，深知他与江湛感情要好，但此时贸然上前只能添乱。
“阿湛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孔旭峥完全想不明白，这中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湛这情形，好像是生了心魔。”
宋今安走到几人的身旁，看着言卿墨双手一拂，一道无形的玄力气息瞬间将她和江湛笼罩其中，一层结界顷刻间便已形成。
“心魔？”
“江湛？”
不仅仅是孔旭峥对宋今安说出来的话表示震惊和怀疑，就连其他学员，也是有些不可置信。
江湛的实力在他们之中可是顶尖的存在，就连墨导师对他也是表示出了不错。
这样前途不可限量的佼佼者，竟然也能在这幻境中生出心魔？
“我曾在一本杂记中看到过，心魔的产生来源于内心深处，可能是某种欲望，也可能是某种恐惧，总之原因的种类很多，但如果呈现血色，那就说明这人产生的心魔一定涉及了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
“那岂不是说江湛有可能会——”
死！
孔旭峥这最后一个字，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目光只能仅仅地盯着结界之中，言卿墨的动作。
“唔！”
一声痛苦的哀嚎从江湛的口中溢出，眼看着周围的血雾已经逐渐的凝实，言卿墨双手立即合十，再次分开时，双掌之中骤然浮现了一抹金光。
紧接着，言卿墨双指一并，立即在江湛的额前一点。
一缕神识瞬间随着这一道佛光进入了江湛的识海之中。
此时，幻境之中。
江湛只感觉，他身在一片黑暗中毫无目标地走着，突然间，一道清脆的碎裂之声传来。
咔嚓——
紧接着，江湛眼前的画面便顿时大变。
血！
入目便是满地的尸体，断肢残臂！
空气之中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江湛只觉得，此时他心里发堵，脑海抽痛，耳边隐隐地开始听到有无数的哀嚎之声在唤他！
“江湛！江湛！”
“江湛！你要替我们报仇！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
江湛突然一怔，脚下不自觉地朝着面前的院子中走去，可就在此时，江湛眼前的画面再次一变。
“阿湛！”
这一次，江湛来到了一间卧室，一道虚弱的女声突然出现，江湛随着声音看去，便发现这人竟是——
“娘！”
江湛顿时激动得冲了过去。
“娘！您——”
江湛的话还没有说完，女子骨瘦如柴的手便瞬间拽住了江湛的衣襟，手中收紧的力道，顿时让江湛的呼吸有些不顺。
“阿湛！你要报仇！报仇！”
“你要替你爹，替龙家找回公道！”
“杀了他们！杀了这些人！”
“杀！了！他！们！”
女子的声音仿佛是带有了魔力的咒语，江湛的双眸从一开始的清明，到后来的迷茫，再到现在的嗜血，只怕是言卿墨再晚来一步，这家伙的心境就算是废了！
“江湛，你要复仇！你要——”
啪——
幻境中的女子还没等将话喊完，一道凛冽的玄力便瞬间直射而来，将其完完全全地打散。
而此举，更是直接激怒了已经快要被完全洗脑了的江湛。
唰——
一道利刃出鞘的声音骤起！
江湛手执长剑，直接朝着言卿墨疯狂的斩杀而来！
“杀！杀！杀！”
言卿墨看着已经近乎失去理智的江湛，面上的神情又是凝重了几分。
这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砰砰砰——
两人手中的玄器相交，江湛攻势迅猛，而言卿墨却只是防守格挡。
如果是在现实中，言卿墨还真是不怕把江湛打个半残，只要留上一命，她怎么也能将他恢复的完好如初。
可是，这是在江湛的识海中构建的幻境，虽然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可唯独江湛本身是真实的精神力凝结的神识，要是真的打个半残，只留下一命。
估计这家伙醒来之后，就会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傻子！
“江湛！”
言卿墨手中的青玉竹拦下剑刃，左臂灵活的一动，直接将江湛的身体压在了玉竹之下。
“江湛！我劝你最好醒醒！别忘了你当时答应过我什么！”
言卿墨愈发冰冷的声音传入江湛的耳中，只可惜，这并不能让此时已然疯魔的他立即恢复神智，但江湛眼底划过的几丝纠结和挣扎，还是被言卿墨从剑身的镜像中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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