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长袍，白色的布料滚着细腻的金色纹路。
乔希好奇地将目光放在他的脸上。
看到他的容貌时，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这是一张与人鱼王截然不同的脸，圣洁、明媚、晶莹、纯洁无瑕，任何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这张脸给人的冲击感。
他的容貌让人下意识联想到了沐浴在神光下，圣洁又端庄的雕像，垂眼睥睨众生，温柔里藏着高高在上的神性。
但乔希看到他容貌的第一瞬间，脑子里想到的就是人鱼王。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长相和气质，但却莫名让乔希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男人额头上有似金似木的花藤穿过，眉心镶嵌着一颗漂亮的粉色宝石，和他银灰色的眸子有种相得益彰的美。
管家给男人开完门，见乔希一直直勾勾地盯着R神的脸，脸上露出怒容，疯狂地给乔希使眼色。
乔希这才收回视线。
R神走到她的对面缓缓坐下，又优雅地冲她伸了伸手：“坐吧。”
乔希忍不住起了点儿鸡皮疙瘩。
这个神的声音……
有种说不上来的华丽感。
乍一听，甚至有种雌雄莫辩的感觉。
R神微微一笑：“很荣幸能跟你共进晚餐。”
乔希扯了扯嘴角，笑了下，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佣人们陆陆续续地上了菜，基本上都是西式的餐点，三分熟的牛排，鲜嫩多汁的鹅肝，浓郁的奶油汤还有某些看起来十分昂贵她又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R神好笑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纵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尝尝这些菜吧。”
乔希如实道：“听说没有人能够对着你的容貌撑过七秒，我试试。”
R神眼底笑意更甚，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限包容的小孩子：“现在你已经看着我超过7秒了，证明外面的言论并不属实。”
“不，”乔希耸了耸肩，拿起刀叉：“外面的言论是真的，只不过，我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免疫了。”
“这样啊……”R神笑着点了点头，垂下眼帘一边切牛排一边道：“今天的牛排很不错，你试试吧。”
乔希只觉后背突然一阵发凉。
沉默半晌后，乔希突然又问：“我听说，你一直会在网络上开一些活动，选一些女孩来跟你共进晚餐，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R神抬眸看向她，“因为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了，你知道的，我是这个世界的神，活了很久，虽然我很完美，但有时候仍然会感觉到孤独。”
“虽然我很完美”这种话就不像是什么正常人能说出来的。
乔希暗暗翻白眼，她就知道，在副本里有这么大阵仗的NPC，能是什么正常人。
她笑了下，装作不经意道：“来的时候我还很忐忑呢，毕竟跟您共进晚餐后的女孩子，没几个有好下场。”
“是吗？”R神看向她。
旁边的管家责备地想要上前，被R神制止了。
乔希无所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是呢。”
R神脸上带着几分关切：“她们怎么了呢？”
乔希：“似乎都是被网暴逼死的。”
R神：“那还真是太可惜了，都是可爱的小姑娘呢。”那语气，就好像在惋惜一个掉地上了的美味包子。
乔希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的神色：“您不是网络里的神，网络虚拟世界规则的制定者吗？这些您不知道？”
R神笑得有些无奈：“网络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大得多，我没办法一一顾及所有人呢。”
乔希：“可你是规则的制定者，之前也有不少人被网暴过，或许你修改一下规则，就能改变这个情况。”
R神：“为什么要为了死去的陌生人修改规则多此一举呢？”
乔希紧紧盯着他：“你觉得规则没问题？”
R神微微一笑：“现在这样，我很满意。”
乔希皱眉：“可是网络世界的人戾气很重。”
R神眼神带着几分悲悯和纵容：“因为他们在现实生活里一事无成，总需要有个发泄的地方吧？”
乔希只觉荒唐：“他们借助网络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R神低头吃了一块牛排：“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乔希看着对方平静的表情，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的悲悯里藏着某种让她说不上来的东西。
就像是一条巨蟒在冲她微笑，尽管那笑非常友善，但巨蟒身上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和压迫感不会因此消失。
对面的人态度温和，眼神悲悯，但眼底深处藏着某种漠视，对人的死活完全不在意。
两人吃过饭，R神带着她到外面参观。
乔希起身时，借着绊倒的机会在故意往他身上扑。
旁边的管家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背对着神时，眼神嘲讽地看着乔希：“天菜姬小姐，请你站稳。”
他脸上划过一抹得意，每天来陪神吃饭的女人里，十个就有九个要站不稳不小心跌进神的怀抱里，这点儿劣质的小技俩，还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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