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灵冷飕飕道：“皇贵妃娘娘，想好了再说。奴家的手可不稳。”
赵嫣瞪了一眼惜灵，闭上眼睛忍受疼痛，道：“对。皇上确实有参与。”
苏瑶的手不自觉握成拳，道：“你可有证据？”
赵嫣摇头。
惜灵的手刚要用力，赵嫣忙道：“不是我不忙你，是真的没有！”
苏瑶问：“为什么？”
赵嫣见惜灵没有下一步动作，这才松了口气，道：“你也知道，皇上自来多疑，他连当年谋害老靖王都能做得那么干净，这种被千古唾骂、死了都不一定能进祖坟的事，会给自己留把柄？”
苏瑶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嫣轻笑了一下，道：“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苏瑶挑眉：“好处我说不上来，至少没有坏处。娘娘想想，如果我跟靖王这次都脱不了身，依你赵家的实力如何与太子抗衡？别说是太子，就连曹家你们也无能为力吧？不过你若是帮了我，起码我能保证，你和八皇子是安全的。”
话落，赵嫣没有立刻回答，想了一会儿才道：“好，我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
苏瑶食指放在唇边，悄声道：“嘘！娘娘三思，你现在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赵嫣闭了闭眼，道：“皇上每次交代事情，都是单独把他身边的暗卫叫到跟前，亲口布置。防的就是以免书信落入旁人之手。”
苏瑶皱眉：“那些大晋布防图也都是皇上授意暗卫交给敌人的？”
赵嫣点头：“对，还有，皇上似乎还私下跟西凉的皇上见过面，至于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似乎好像承诺每年给他们多少粮食还是金银吧。”
“混蛋！”
苏瑶忍不住骂道。
赵嫣冷笑：“这算什么？他混蛋的地方多了去了！”
说完，讽刺地看了看苏瑶。
苏瑶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没搭理，继续道：“你有没有办法想方设法弄到证据？”
赵嫣摇头：“不可能。皇上……”
忽然想起什么，道：“不过，上次西凉来人，好像偷偷给皇上进献了什么，我们或许可以从那入手。如果能证明那个东西不是正常进贡，不就说明了皇上与敌国暗通曲款了么。不过，你得给我时间。”
苏瑶笑道：“娘娘果然聪慧。”
赵嫣瞪了她一眼：“少奉承我。我哥因你而死，我外祖父一家也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
苏瑶淡淡道：“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你不是也知道？”
赵嫣不说话了。
苏瑶转而道：“我给你三日时间，可行？”
赵嫣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当这是哪里？三日，我连东西是什么，有没有都不知道呢，现在只是猜测！”
苏瑶摆摆手：“娘娘，有压力才有动力。臣妇相信你。当然，为了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个小忙。”
赵嫣：“什么？”
苏瑶看了惜灵一眼，浅笑道：“我可以帮你除掉曹贵妃。这样，宫里可就是你的天下了。”
赵嫣眼珠一转：“好！”
见事情谈妥，苏瑶这才缓缓起身，惜灵也松开钳制赵嫣的手，走到苏瑶身边。
赵嫣活动活动僵疼的肩膀，又摸摸脖颈，看着苏瑶马上要离开的背影，道：“你就不怕我转头跟皇上揭穿你们两人？”
苏瑶站定，回神看着赵嫣，平静道：“娘娘既然想，那不妨就去试试。看看皇上是信我还是信你。”
看着她的眼神，赵嫣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信你什么？”
苏瑶无声地说了几个字，赵嫣瘫软了身子。
她没看错，苏瑶说的是：十一皇子。
看来她今日敢跟自己摊牌，一定是有把握证明十一皇子不是皇上的孩子，甚至连她的孩子都算不上。
之前皇上就已经有过怀疑，赵嫣相信，都不用苏瑶拿出证据，只要稍微提起，皇上必然就会彻查，到时候……
赵嫣不敢再往下想了。
这两日，韩庭川没再进宫，皇上竟也没再宣“苏瑶”，赵嫣那边也没有消息。
可苏瑶知道，这不过是皇上欲擒故纵的手段而已，如果猜得没错，皇上今晚肯定会旨意下来。
用过晚膳，外面红霞满天，苏瑶破天荒地对麦冬道：“憋了这许久的日子，咱们也出去走走吧。”
麦冬看了一眼靖王妃，想起那一日在皇贵妃的宫里。
她刚刚随着嬷嬷们出来，门一关上，眼前竟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好几个人影，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皇贵妃身边伺候的人已经瞬间晕倒在地。
她吓得双腿打颤，连大气都不敢喘。
其中一人的眼睛好可怕，只那么看了她一眼，她就差点晕过去。
幸好，那些人没把她怎么样，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等到靖王妃快出来时，也不知那些人用了什么，只在晕倒的嬷嬷和宫女的鼻子下动了动，人就慢慢开始苏醒。
那些人也瞬间消失。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她在嬷嬷们请过来之前，也赶忙躺在地上装晕。幸好这时靖王妃出来，叫醒了她，还笑话她机灵。
那些宫女嬷嬷吓坏了，靖王妃一出来，她们都来不及行礼，就迫不及待地跑回去告状。
然后，竟然什么事也没有。
这时麦冬才知道，王妃如果想离开谁也拦不住，之所以留下，肯定有事要办。
就好比今天，王妃自打入宫，除了两天前皇上宣见，她一步也没离开过熙暖宫。
麦冬笑着拿起一件薄披风，为苏瑶穿上，道：“听说今年御花园的花开得特别早，这才将将五月份，芍药花竟然都开了呢。”
苏瑶似乎被她说得很感兴趣：“那我们就去看看吧，都说宫里的草都比外面的好看，今儿个咱们就都好好看看。”
主仆俩一边说笑一边去了御花园。
确实如麦冬所说，有一片芍药开得确实好，在红霞的映照下更加绚烂夺目。
只是视线微移，苏瑶看看地上还新鲜的土，叹了口气：“我还以为真的是宫里与外面不一样呢，没想到……”
“没想到却是从暖棚里移出来的？”
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苏瑶忙转身行礼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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