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晚上凡凡刚睡下，秋华准备起身，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小手紧紧抓着她。
秋华一只手摸摸她的小脸，原来是在说梦话。
“我妈妈叫梁秋华！我妈妈叫梁秋华！”
她突然大喊一声，两只小手在空中乱抓乱挥。
接着又嘤嘤地哭着说：“她是我亲生的妈妈！”
秋华心里一惊，尘封的往事裂开了一道口子。
二华见她从里面出来脸色不对，问：“怎么回事？凡凡是不是受欺负了？”
她摇摇头，眼神却飘忽不定。
“我们来的时候她眼睛红红的，肯定有事！”春华说。
秋华摸着椅子坐下来，定了定神，说：“她刚才在梦里喊，我是她亲生的妈妈！”
“哪个嘴碎的！”二华愤怒地捏紧了拳头。
“阿哥，我想着这事瞒不了一辈子，总有一天……”
秋华说不下去，若是凡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会怎么做？
春华坐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
“阿姐……”春华轻轻抓着秋华的手，安慰，“你别看凡凡年纪小，她心里明白着呢，谁对她好，清清楚楚的，你别担心。”
“可她终究是个孩子，要是知道了，肯定接受不了。”秋华脸色白的骇人。
“你们说，她要是想找自己亲生的爸妈可怎么办？哪个孩子不想在自己爸爸妈妈身边长大呢？”
说着说着，秋华再也忍不住，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来。
二华见不得妹子哭，她一哭，自己心里就像被稻草茬子戳了，难受至极。
“咳，这什么事都没发生呢，怎么哭了呢？你看看，秋华，你今年几岁了，还哭鼻子，凡凡醒了看你笑话！”
春华狠狠剜他一眼，瞧吧，这就是二阿哥，安慰人的话听起来也这么扎人！
“哎呀，春花你瞪我干嘛！”二华一屁股坐下来，“你阿姐一哭我就着急，从小就这样！”
他瞥一眼春华，她似乎没消气，他挠挠头补充道：“阿哥不会说话，多担待嘛！”
“阿姐，别哭了，阿哥说的也对，万一被凡凡看见了不好。”
“就是，春华都承认我说的有道理，你呀，杞人忧天。凡凡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哪个人敢嘴碎，我这就去撕了他！
再说了，这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的，和你有多亲热我们都看在眼里，哪能说不亲就不亲了？
就是养条阿猫阿狗也得认个门啊！”
春华的白眼翻到了天花板，得得得，您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阿哥胡说八道，阿猫阿狗怎么和我们凡凡比！”
两人叽里咕噜，气氛倒是缓和很多，这会儿秋华眼里的泪干了，只是情绪还有些低落。
“这孩子我了解，她多半是听了什么，心里埋了想法，但是她懂事又倔强，她宁愿自己苦着怕着，也不会来问我，定是怕我伤心。”
今天吴新值夜班，这么多年，秋华习惯了有事找他商量，什么大事小事，吴新都是她的主心骨。
今天这事一出，她心里乱得很。
凡凡就是她的亲生孩子，这几年的幸福时光早让她忘记了那个寒冷的下雪天。
有时候，凡凡会问：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
秋华说：从妈妈肚子里。
她又问：那我怎么从妈妈肚子里钻出来呢？
秋华说：你从妈妈的咯吱窝钻出来。
她接着问：妈妈生我疼吗？
秋华说：当然疼，疼得不得了。
这个时候，凡凡会皱着小鼻子，眼里满是心疼。
秋华觉得自己贪心了，没经历生死关，却得了一个天使般的孩子。
这幸福让她害怕。
“阿姐，你也说了，凡凡懂事，即便她知道了也不会离开你的，我对她有信心。
不过，她现在还小，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你多留意身边的人，就怕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
“什么嘴？”
原来门没关严，小华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三人被吓一跳。
“你怎么进门没点儿声音啊？敲门懂不懂？”春华埋怨。
小华全然没有感受到屋里的低气压，冲进厨房倒碗水，端起就喝，烫了个龇牙咧嘴。
“我来自己阿姐家还需要敲门？再说了，门都开着呢！”
他口渴得很，彷佛喉咙快干裂出一条口子，实在等不及，弯下腰嘴对着水龙头就灌。
“臭小子，当心肚子里长虫！”
小华喝完嘿嘿笑着抹嘴，丝毫不在意阿哥的“诅咒”。
“阿哥，我是来找你的。”他贼兮兮挨着二华坐下。
他一来，原本的话题中断，秋华本也不想继续，便进厨房给他们削苹果。
“说吧，什么事？先说好事还是坏事。”
小华又是嘿嘿一笑，讨好的眼神望着他，二话周身的汗毛全部竖起来。
“你别对我这么笑，怪瘆人的，有话快说！”
“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干几年钢铁长后想和小五搞个车床？”
二华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自己还是挺支持的。
小华高兴地搓搓手，说：“搞车床需要这个……”
“你小子！”二华朝他脑袋上拍一巴掌，“和我还玩这一套，要多少直说！”
“咳，我怕你没有嘛，我不好意思开口。”
“你什么时候和我不好意思过？”
“不一样，上次听你说和郑老板合伙投资了地皮，我想着你手头也不宽裕。”
秋华端着苹果从厨房出来，说：“不是还有我吗？”
“我知道阿姐对我好，可你这房子也花了不少钱。”
“行了行了，你阿哥我这点钱都没有的话，做什么生意，我支援你两万，你和小五像模像样地搞起来，赚了钱给我分红！”二华对自己弟弟可真是没话说。
“谢谢阿哥！”
“谢什么，两万是小钱，等我这次地皮生意起来，赚他个千万，给你买房娶家主婆！”
“千万！”
听到这个数，三人不约而同惊呼，这是天文数字呐！
前阵子二华和郑老板合伙投地皮，等上面建起高楼，再一一卖出，可不就能赚上千万嘛！
和郑老板认识这么多年，二华小小试水了几次，都还不错，郑老板老生意人到底是眼光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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