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想要什么补偿？”这一回，靳陌回答得很痛快。
“钱啊，总不能是色吧？”孟素行带着点开玩笑的语气说。
靳陌将她的衣服拉好，将装药的小瓶拧紧：“药涂好了，你趴一会再起来，钱的事好说。”
一想到自己这一棍子没白挨，孟素行没心没肺地裂了裂嘴，赶紧将今日在茶园的所见所闻说给靳陌听。
靳陌浅笑了一声：“你还真有当间谍的天赋！”
“那是。”孟素行言语间有几分得意，但又皱了皱眉，“你说这小月亮怎么办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父母，他们家不是要卖孩子吗？不然我买了……”
“胡说，买卖儿童是犯法的，况且她有爹有妈。”靳陌打断孟素行的话，“我竟不知道你有当女侠的瘾。”
“我是没有，但既然被我赶上了，就不能不管，报警行吗？你也说了，买卖儿童犯法。”孟素行问道。
“可眼下的犯罪还没构成事实，警察来了，对方就说自己说的是胡话，还是管不了，素行……”靳陌难道十分正式地叫了一声她的名：“这事要解决只有一个办法，月亮的父母离婚，监护权归母亲。”
“你说的有道理。”孟素行慢慢起身，认真想了想，“男方有家暴行为，小月亮很大程度会判给妈妈。”
“没那么简单，农村的女人多多少少会有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就看她能为月亮做多少了，她有制茶的手艺，离开彪子应该能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而且月亮这个年纪，早就该启蒙认字了。”靳陌的声音轻轻柔柔，却为月亮母女指了条明路。
“对啊，若桂芬参加茶王大赛拿了冠军，就会和靳氏签约，她就有了保障。”孟素行有些小激动，觉得靳陌这个人有时还挺靠谱。
“是个办法，但茶王大赛水也不浅。”靳陌一声叹息，“好了，这事不是眼下立刻能解决的，你找件衣服给月亮穿，先下楼吃晚饭。”
“靳总啊，你去给小月亮穿一下衣服被。”孟素行开始耍赖。
“女人从小就要学会和陌生人保持距离，我去不合适。”靳陌一口回绝。
“你怎么不和我保持距离。”孟素行佯装生气。
靳陌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因为你过了法定结婚年龄，可以大胆地和男人……“
“滚蛋！”孟素行打断靳陌的话。
狭路相逢，脸皮厚者胜，在拼不要脸这件事上，孟素行似乎每次都败下真来，她把这一切归结为自己还是稍微要点儿脸的，但靳陌就不一样了，对他而言，脸皮只是身外物，与身上精致的衣裳一样，随时可以脱掉。
于是，她起身去翻行李箱里，翻出一件稍厚的卫衣。
浴室里，小月亮依旧坐在浴缸里撩水花，孟素行帮月亮打了沐浴露，洗了头发，把泡沫冲干净之后，裹上浴巾擦干水珠，最后才把卫衣套在月亮瘦小的身子上。
孟素行的卫衣很大，月亮穿着空荡荡的，她把袖子牢牢地挽好，皮筋在衣服里面随意一扎，宽大的卫衣变成了女孩身上时尚的卫衣裙。
“吹风机我拿到外面了，如果要吹头发，就在外面吹吧，小姑娘还能坐着。”靳陌冲浴室喊了一声。
孟素行原本想帮小月亮吹头发，靳陌抢过吹风机，“你好歹是个伤员，我来吧！”
刚洗过澡的小月亮，小脸红扑扑得十分可爱，她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任由靳陌给她吹头发。
孟素行看着小月亮可爱的脸庞，忍不住腹诽：“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是她的女儿，疼爱还来不及，说句重话都不忍心，怎么舍得打呢。”
她抬眼看着靳陌，靳陌轻轻地拨乱小月亮的发顶，耐心又温柔地为小姑娘吹着头发，小姑娘瘦瘦小小，两条干瘦的小腿来回晃悠，他过一会就要把小人的身子扶正。
看了看窗外，天色沉了一些，再看屋里，孟素行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地慌乱，心绪繁杂。她心想，靳陌这个样子，以后应该会是个好爸爸。
可想着想着，觉得自己未免想得过多，他是不是好爸爸，和自己有个什么关系。
“要不然，我真试着追追他，万一他瞎了眼，真被我追到了呢？”脑海中的想法一闪而过，却似在孟素行头顶霹了一个雷，先把她给惊到了。
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靳陌为小月亮吹干了头发，正在帮她梳头。
孟素行此时大脑被那道无声的雷炸到失神，来不及组织语言，冲着靳陌重重地说了两个字：“爸爸！”
一阵夜风吹过，花器里的春花摇曳不休。
靳陌被孟素行一声“爸爸”叫的有些慌乱，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面膜那种东西，虽然女里女气，但偶尔也要敷一下，还有什么热玛吉之类的医美项目，在他离开茶山之后也得提上日程。
孟素行眼中尽是懊恼，她再一次用事实证明了，自己上辈子绝对是个棒槌，这一辈子棒槌成了精，就幻化成了她这个怂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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