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行平时喜欢化淡妆，觉得女人最高超的化妆技巧，便是无妆胜有妆，不说话时就是清新素雅的女孩子。
王燕燕在脸上捣鼓时，她默默坐在一旁看。
“你真的不收拾收拾。”王燕燕问。
“不了。”孟素行摇了摇头。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看那些明星，拍戏的时候还不是亲来亲去，摸来摸去，对着不熟的人爱得死去活来的，当成是演戏就好了，大家都是演员，讨生活的。”
王燕燕将她们的所作所为，一下子提升到“职业精神”的高度，这让孟素行很佩服，可她还是摇了摇头。
自己一介凡人，思想境界实在有限。
快下班的时候，公司破天荒给她们定了盒饭，鸡血HR怕她们紧张，安慰道：“你们不要害怕，一会公司领导会全程陪同，我还得回家给孩子做饭，先走了。”
吃完了饭，两个人再次走进那个诡异的房间，此时用来视频的手机支架已经支好，聂副总、王杰，还有两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早早地坐在支架背后的椅子上。
严阵以待。
业务员们用来撩骚客户的手机是公司统一发放的，先前的人离职走了，接班的人也能继续他的人设。
此时的手机连接了投影，影像投在一个客户看不到，但屋里的人却能随时监控的地方。
孟素行悄悄给靳陌发了条微信：一会接电话，别说话。
她要让人渣知道，他干了一件多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
当然，前提是他得有心。
她恨不得靳家祖先从猿猴时代开始，就被别的猴灭门。
靳陌正在加班看资料。新茶的采摘季要到了，采茶过后，就是茶叶的展销季，届时公司会有大笔进账，自然也会有一些花销，他手里的报表账目乱如麻团。若不理清，新的账一来，只会乱上加乱，乱中自然多了糊涂账。
收到孟素行的微信，他还没来得及疑惑，电话就打了过来，虽有不解，但还是按下接听键。
那边的房间里，王杰先用文字跟他的大客户撩骚了一番，待对方发来视频邀请时，他转到手机后面，将“战场”留给两位女生。
“曹哥，你还总说我在骗你，这下相信人家了吧。”王燕燕着实敬业，视频刚连上，就进入了角色。
中年男人豪放的笑容从手里传了出来，“相信，相信，不然曹哥怎么能这么痛快买一万盒茶，咱俩这一天天的，光打字解不了相思苦啊，你说是不是？”
王燕燕一把拉过孟素行：“这是我闺蜜，临大的才女，快，跟曹哥打个招呼。”
真想一巴掌把王燕燕呼死。
孟素行睫毛颤了颤，努力把嘴角抽出一个弯度，哼哼唧唧道：“曹哥好！”
靳陌越听越不对劲，他把手机拿起来放到耳边。
“雪雪，你闺蜜可比你好看啊，还是临大的，曹哥倒是认识几个女大学生，都是些三流野鸡大学的，你闺蜜也卖茶叶？那曹哥得支持五千盒，一会把你们公司卡号发过来。”
想必“雪雪”就是王杰的花名了。
听到曹哥的话，王杰和宏岩的几位领导眼睛里都冒出了光。看来，让两个女生一起陪聊是对的，这才露了个脸，对方就加了五千盒，里外里算起来，得150万了，就算姓曹的要30%的回扣，这生意对宏岩来说也只赚不赔。
只要钱先弄到手，一切都好说。对方给钱，他们给货，不过就是个买卖，出了纰漏，黑道白道上拼个人脉就是了。
“快谢谢曹哥！”王燕燕很上道，赶紧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孟素行。
“谢谢！”孟素行丧丧地说了一句。
“临大的女生就是害羞啊，雪雪，你看你如今浪得那个样子，哥都怀疑你是不是大学生了……”姓曹的说完，又是一阵猥琐的笑声。
“曹哥，你胡说什么呢？”王燕燕语气娇嗔。
“嘿嘿嘿，让你闺蜜跟哥聊会天，哥没啥文化，让女大学生给哥熏陶熏陶。”
靳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想冲着电话里问一句，可不知道孟素行此时处在怎样的境况下，怕自己的莽撞给对方带来麻烦。那头的男声越来越露骨，靳陌耳朵发热，呼吸开始急促，心似被爪挠着，举着手机的手，也轻轻打着战。
空着的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人却并未冷静，他走出办公室，用自己的另一个手机报了警。
追踪到手机的位置是宏岩所在的写字楼，靳陌疾步出门，开车向宏岩驶去。
姓曹的猥琐男言语越来越下流，再配着泛着油光的脸，就算隔着手机屏幕，孟素行恶心地都要反胃了。
她淡漠的表情是因为恶心和厌恶，屋里的其他人却认为她在营造腼腆的感觉，还营造的非常成功，因为姓曹的男人明显更喜欢她。
他们对孟素行竖起了大拇指，眼神里都是赞许和鼓励。
“说不在乎，还整上欲拒还迎了，没想到是个高手啊，真贱，真能装。”王燕燕在心里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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