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屋子里。
陈野面对秦先生坐着，声音冷淡地说道：
“接下来的条件，你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没得选是吗？”
秦先生并不意外陈野如此冷淡。
相反。
热情才是可怕的。
这时的陈野越是表现得热情，越是想刀了他。
所以。
他面不改色的补充对方未说完的话语：“我不答应的话，你就送我上路是吗？”
“是的。”陈野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是真的什么都敢做啊？先杀了龙哥，然后是我……”秦先生的语调听起来不像是阳奉阴违，反而是坦诚的赞美。
“明人不说暗话。”陈野说道：“这事情应该在你的意料之中。”
“话没错…”秦先生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说道：“但还是让人难以接受啊。”
“老实说，我不觉得你没办法对付我。”
陈野无视秦先生的示弱，反而抛出了最有利的推测：“没准现在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又或者说，已经混进来了，就等着你给出一个信号什么的。”
就在陈野的话音落下。
外面果然响起了萧武的呵斥之声：“站住！你哪儿来的？就敢往里面闯？”
萧武有点脑子，但不多。
比如，
复杂的事情他思考不了，但是认人这方面是非常在行的，记住几百个队友的样貌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哪怕对方经过了改头换面，但从走路姿势、脚步轻重以及体味，他都能判断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见过的人。
这项本领，萧武曾经跟陈野提及过，不过当时陈野觉得萧武在吹牛皮，毕竟裴旻在他手底下跑过多少次了。
曾经一度让陈野怀疑，花高价请来的人是个华而不实、徒有其名的饭桶。
不一会儿。
外面就打起来了，听着动静，还挺热闹的。
“啧啧，这不就来了嘛！”
陈野露齿一笑，笑容免不了得意：“秦先生，你是测试我的实力吗？”
也有意让对方看看自己的实力。
虽然这实力，其实是借来的，但现在和自己的差不多了。
当初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来金三角这一带的人脉资源，更别提整合一百个像样的人手了，能直接骗干吗不骗？
“呵呵，陈少要是这么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秦先生笑着回答。
“嗯，行吧，既然是合作，也要看看彼此的实力，否则……”
陈野也是个直白的人，实力强弱就决定了谁在主导地位：“实力弱的一方，和实力强的一方，谈公平，确实不太公平。”
“陈少，能理解就好。”
秦先生面上没有任何示弱，哪怕现在他处于阶下之囚，但也无半分落魄的样子。
反而气定神闲。
他的视线扫了一圈屋内，颇为遗憾地说道：“可惜没酒。”
“有。”
陈野回答，随即朝着门外高声呼唤：“大壮，拿酒来。”
大壮也捉摸不出自家少爷要喝多少，直接扛了一箱啤酒来。
砰地一声。
搁置在了桌子上，震荡起了一层灰尘。
陈野蹙眉。
虽然不太习惯大壮莽撞的做事风格，但还是没说什么指责的话语。
他也不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
大壮放下酒，人就走了。
他们这帮人喝酒是没带起盖器的，直接用牙齿咬，简单粗暴也不用讲究。
陈野拿起啤酒咬开瓶盖，递了过去。
“啤酒？你还这样给我开盖？”秦先生嫌恶的皱眉。
“没有红酒，也没有起盖器，这个地方就是临时搭建的，大家都这么喝。”
说到这里。
陈野故意停顿，面色骤然阴沉下来：“秦先生是个讲究人，就别喝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
「两人如果不是一路的，就别勉强合作了」。
秦先生倒也不是一直这么讲究。
他以前也是个吃不饱穿不暖无家可归的孤儿，过着靠捡垃圾和乞讨为生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还骗他到了缅甸。
居高位久了，他差点忘记过去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秦先生推了推金丝眼镜，褪下盛气凌人的壳子，装点上了一些平易近人的和蔼：“啤酒，我也是喝的。”
“那就好。”陈野笑道。
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如果不懂得退让，哪怕和他合作的利益再大，好处再多，也不是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如果非要合作，只会为日后埋下隐患。
倒不是陈野阅历丰富。
而是他从小喜欢观察，通过观察各色人群，得到了非常丰富的经验。
两人喝着酒。
表面上姿态悠闲神情惬意，实际上却竖起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变化，哪怕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不露一点破绽。
随着时间推移。
两人心中的焦躁、不安，越演越烈。
哪怕有着很大把握的事情，在胜负出来那一刻，仍旧心存忐忑。
没有谁能笃定百分百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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