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看着这一座座不停运转大磨，忙伸手叫停。
“佛爷，让我先理理。”
“您的意思是，外边推磨的那无数赤身僧人，其实是可有可无的。”
“而那些盘坐真灵大磨之上的佛陀，不可或缺，因为需要以他们琉璃佛心，去净化众生蜕下来的，融合而成的污秽。”
“不止如此，即使无人推磨，那些真灵大磨，也会在轮回之力催动下，自行运转。”
李初一伸手捏了捏下巴，这轮回之地，慢慢变得诡异起来了啊，第一次来完全没发现。
大轮回想了想，补充道:“其实靠那些僧人推磨，其运转速度，反而要慢很多。”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
“反正当轮回之地出现的这一刻起，佛门诸佛，只要是有慈悲之意的真佛，全部都陷进来了。”
李初一则忙问道:“佛爷，既然不能停下来，那不能把这个地方毁灭吗？”
大轮回又是摇了摇头。
“我之前说过的，当轮回之地彻底出现时，其就是这天地间的一部分，与世界彻底融为了一体。”
“而且，出现了轮回大道。”
“我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将其，连着这方大千世界，彻底摧毁。”
“不过这等玉石俱焚，我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当我那时看清这一切之后，知道无法改变，也无力回天。”
“甚至还要主动的，让那些成佛者，继续来填这些真灵大磨，把自己禁锢在此，永生永世不能离开……”
一旁，李初一叹了口气。
他能想到的，大轮回辛苦布道诸天，结果当真正轮回之地出现时，却是面临的这等局面，而且左右为难，没有丝毫解决办法。
于是，心态直接崩了。
一日之间，就从五境掉到四境。
李初一又把目光，落在那些转动磨盘之上。
它们一直转动着，可那些碾压真灵，剥夺而出的永恒性质，最终流入哪里去了，根本无从知晓。
“佛爷，那些永恒性质呢？”
“不知道。”
大轮回微微摇头，蓦然之间，一股杀气，自他身上一闪而逝，让李初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所以，我一直守在这里，我相信总有一天，这里会发生变化的。”
“而做下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会随之出现。”
大轮回停顿了一下，又是继续讲了起来。
“后来的岁月之中，我就一直镇压在往生之池，从未离开一步。”
“而外界，关于仙命的争夺，却是如火如荼。”
“终于，十三个天资，才情皆难以想象的年轻人，最终脱颖而出，成为那更凌驾于无相仙之上的，十三字仙。”
“我一直在轮回深处，并未见过他们，但也是知晓，那是何等让人心情澎湃的一段岁月。”
“时间，依旧这样流逝着。”
“后来一天，心字仙来到了轮回深处。”
“那时，他意识已经站在了九维之上，按理来说，世间任何一切，都是瞒不过他的。”
“李小施主，你那座破损的真灵大磨，其实是被他随手弄残的。”
大轮回眼中带有赞叹之意，“那个年轻人，我无法形容。”
“不过，一座真灵大磨破损之后，马上会有一座新的，从虚无之中衍生而出。”
“所以，他顺手弄残几座后，就没再继续下去了。”
“再后来，他向我提议，他可以在心中构建出一片虚拟之地，将轮回放逐进去。”
“而我，同意了，甚至选择被他一起放逐。”
大轮回双手合十，莫名行了个佛礼。
“后来，我也不知过了多久。”
“反正，被你们找到了放逐轮回之地的位置。”
“又以陨命数量众多的万族生灵，以此作为锚点，活生生把它从虚无中又给拉了出来。”
“初一小友，你是当事人，应该很清楚这个过程的。”
李初一当即神色颇为尴尬，“佛爷，我也不知轮回之地是这样啊，否则一定会阻止的。”
他想了想，又道:“佛爷，我从一个叫纹的存在那里知晓。”
“在前仙命时代，轮回之地也是被构建了出来，就是不知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反正那个时代，连着轮回、佛门一起，好像被彻底湮灭了。”
“至于如今这个轮回之地，是您们第二次又构建出来的。”
大轮回点了点头。
“初一小友，轮回之地最大的秘密，就是藏在往生之池中，用来剥夺永恒性质的不知来历大磨。”
“其实还有个岁月长河，那里面的水，或许才是最深的。”
“毕竟超脱之法，我也是有耳闻，更是让无穷生灵，都是趋之若鹜的东西。”
一时之间，两人都是没有再讲什么，各自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之后，大轮回才幽幽开口。
“李小施主，如今这片天地，我已经彻底看不懂了。”
“很多事情，我都只能看个一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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