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雪使一分力，不痛不痒地一掌呼到他脸颊：“你在说什么疯话！同生命比起来，名节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我也没有多生气、多计较，因为，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
“我在听。”
“云遥，你很在乎自己还能活多久，可我不在乎，无论一年一月，一朝一夕，我都愿意......”
“二位，叨扰了。”正在此时，昭暝忽然走来，打断她的话。
云遥道：“大人，我已看开许多，可回到上古一事，非我一人做主。”
“我明白，此次前来，是有话与洛姑娘单独谈谈。”
“好，那我先告退了。”
洛轻雪顿而语塞，鼓足了天大的勇气，却转眼消失不见，当人影已远去，她望着昭暝气冲冲地念道：“你找我作何，没看见我正有话在说？”
“我知道，”昭暝俯身一礼，“我正是前来劝阻你。”
“你是故意来打断我？”
“不错，我明白你将要对他说的话，可是，你不能与他在一起，我所指非寻常友谊，你心中也有定数。”
“你再说一遍？”
“你不能与他在一起，这是命中注定的事。”
“什么命中注定！”洛轻雪大吼，“你掌管的是时令天候又不是姻缘，你又非月老，凭什么阻挠我的自由！”
“不远的将来，自会明白其中因果。另外，无论上古一行众人是否答应，你皆莫前往，最好留守于此，你若有何闪失，我恐怕......”
“我不听，我不听！什么命中注定，我偏不要，偏不服！你们身在天界就可以将凡人的命运玩弄于鼓掌间吗？我不会听你的安排，我所追寻，我会一路走到底，永远也不变！”
洛轻雪头也不回地跑开，天河边只剩下昭暝独自一人长叹。
转眼又到黎明破晓，天边的一抹霞光中，几只鸾凤乘风而舞，剑心和楚离并肩坐在楼顶，从黑夜守到天明，见此一幕，楚离不由得起身，兴高采烈地呼喊：“好漂亮呀！我们去叫大家一起来看！”
“慢点，小心从这里摔下去。”
客舍窗台边，吕长歌同样望着俗世不可及的天界日出之景，只是，却全然没有他们欢喜，握着酒葫芦饮一口，眉宇间是淡淡的思忆和挂念。
“大叔！你也在看凤凰跳舞呀！”楚离一蹦一跃地跑进来，“这里被屋檐挡住了好多，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不用了，你们自己去就好。”吕长歌无奈。
剑心似乎有所察觉，问道：“你在思念谁？”
“我想起分别的女儿。”
“大叔你还有个女儿？”楚离问道。
“是呀，我们在一起近二十年，但为了天下，她不得不离开，她要振翅于九天，泽被苍生万物。即使我也来到天界，与她相隔不过咫尺，也难以再相见，缘尽之时，所有过去，都不会再重来。”
两人道别吕长歌，敲开另一间屋门，洛轻雪面容愁苦，目色低沉，楚离道：“洛姐姐，你怎么不高兴，走，我们一起去看凤凰跳舞。”
“不用了，我有些心事，你们去看就好。”
“噢。”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城中一座浮空的高台，炎钧与昭暝相视而立。
“要知道，你没有资格号令我。”昭暝道。
炎钧长叹：“我并非在发号施令，就当是，一番恳请。”
昭暝微微一笑：“难以置信，你也有如此一面，这事容易，只要你替我劝说他们，我便也助你一臂之力。”
“若你所指是回到上古一事，不必费心了，无需我劝说，他们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佯装倔强地找回一点颜面。”
“当真？”
“有那两个家伙在，天下大难，决不会袖手旁观的。”
“炎钧哥哥！”楚离挥舞着长袖飞来，剑心也紧随其后。
“咦，大人您也在？”楚离疑惑道。
“是呀，得不到你们的答复，我彻夜难眠。”
剑心眉间微皱：“我怎么觉得，二位像是早已认识。”
炎钧默不作声，自始至终眺望着天边的云海，昭暝笑道：“并不曾，我们这是头一回相见，不过被这位公子的容貌所惊艳，才与他多说几句。”
“这样。”
“诸位慢聊，我在昊天塔等候你们的答复。”
昭暝先行离去，楚离问道：“炎钧哥哥，我们去看凤凰跳舞好不好？炎钧哥哥......”
“抱歉，我无暇。”
“为何？”
“好了，”剑心拽着楚离的玉手，拉来自己身旁，“还是我们两人去看，别再打扰他。”
“怎么回事呀，自从来到天界，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很难回到过去，回到那段大家自在、欢喜的时光。”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活得无忧无虑，他们的心事，连我也不明白。”
“剑心，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难道不好？”
“傻瓜，不是所有的事都可逆转，当有些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改变，说出来，也不过只是多了数倍的苦，连累旁人一并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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