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的几位公子他都见过，其中有几个还有些往来，独独这祁玉商一副性情高傲的样子，不苟言笑让人亲近不来。
沈修倒是没有想到里面还有柳楚楚的事情。
祁玉商不想多费唇舌，对着坐在高处的两位大人道：“是我先动的手，要打要罚全凭两位大人发落。”
陈策在心中将他狠狠夸赞一番，遇事敢做敢当是个君子，接着他道：“我也动了手，岂能罚你一人，只是李埠小人作态，损我妹妹和二公子清誉，也不可轻饶。”
陈策乃皇帝近侍，沈修不敢轻易下判断，问着宗政列道：“殿下回京也有一两日了，这京中的流言可曾听闻一些？”
他与宗政列同时回来，流言蜚语也听到过一些，宗政列拿着水杯在手中把玩，肆意道：“听说过一些。”
“可有查明？”
宗政列轻笑道：“查是查过，只是在京中散布朝中官员的谣言，要怎么罚还要看沈相了。”
李埠算是跟沈修的同门，宗政列这话是想要个沈修的态度，沈修沉思了片刻后道：“依照规定，定是要驱逐离京了。”
李埠的冷汗从额上冒了下来，瞬间呆坐在地上不知说些什么好，继而又听见沈修继续道：“只是李大人身上带着伤，代伤好些了在走吧，至于陈郎将和祁二公子，代我向陛下禀明后再做处罚了。”
说完，沈修看向宗政列道：“殿下看这样可好？”
宗政列终于放下手中的杯盏，笑着对沈修道：“沈大人的处理自当是让你心服口服。”
沈修得了答案也不再多呆，起身便要离开，李埠心里头不甘，抱着沈修的腿哭喊道：“沈相你不能不看在严大人的面子上不救我啊。”
沈修的身形稍稍停滞，柳楚楚知道沈修的伤口在何处，只见他脸色顿时煞白一片，细小的冷汗从额上冒出，沈修面色冷淡的看着在地上的人，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来：“滚。”
李埠瞬间呆愣在地，沈修将腿拔出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原本他以为沈修会是自己的救星，没想到他会成为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沈修离开后，宗政列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陈郎将和二公子便先回府吧，李大人身上带伤不太方便，就先在大理寺中歇息一阵吧。”
李埠呆若木鸡的跪在地上，面上已经没了血色。
等所有人离开后，宗政列抬头看着天边的夜色，屋顶之上哪里还有少女的身影。
陈策和祁玉商走到大理寺门前，陈策看了他许久：“今日的话你可当真？”
“当真。”祁玉商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陈策得了答案爽朗一笑：“那明日恭候上门。”
月色已升至中天，四处是寂静的夜色，祁玉商走到一条小巷子里，只听得到老鼠细微的动静声，转过弯便到了祁府的后门，三长两短的敲门声，不肖片刻便有人前来开门。
开门的人再见到他之后，倒是格外的诧异：“二公子？”
祁玉商没有多说什么，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走了没有多远，看着不远处的厅堂上微弱的烛光，稍稍停顿了片刻，换了方向走去。
厅上半掩着门，一盏微弱的烛光在身边亮着，妇人在旁打着盹儿，身上的穿着打扮跟今早离家时一样。
祁玉商动作轻柔的将门推开，妇人身形一动，双眼迷蒙的睁开，看着眼前的少年忍不住怪道：“怎的回来这么晚，一身的酒味，快去洗漱洗漱。”一边责怪一边心疼。
他出门时跟母亲说了有应酬会晚些回来，只是不知道她会等的如此久。
看着母亲担忧的神情，一肚子的话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赵合梅见他不动疑惑的看着道：“有话要讲？”
她有三个儿子，各个性格不同，尤其是老二，跟祁府的其他公子性情大不相同，话语少性情淡漠，最让她不担心也最忧虑，一肚子的话只会放在心里，不会表露在面上，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情。
但好歹是自己生的，怎么的都了解，拉着祁玉商在身边坐下：“跟母亲讲讲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玉商思量片刻终于是想好怎么跟母亲开口：“劳烦母亲明日同我一道去提亲？”
“提亲？”赵和梅生怕自己听错，重复问着一遍祁玉商。
祁玉商点头。
赵和梅惊讶着半天合不拢嘴：“怎么回事？今日犯错了？”说着，上下打量着儿子。
祁玉商红着脸轻咳一声，尴尬道：“不是母亲想的那样。”
“那就好，”赵和梅这才放下心来，她这么大个人了，男人应酬还能去哪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见到儿子回家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以为对哪个烟花女子动了心犯了什么错，祁府里娶妻虽不对身份有什么挑剔，但这种地方儿的姑娘进门是不可能的，又见祁玉商吞吞吐吐难免会多想，“跟母亲说说是哪家的姑娘？”
见母亲没有问缘由，祁玉商想了想如实道：“是羽林军陈郎将的妹妹。”
“陈郎将？”赵合梅想了想，这个名字熟悉的很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点着头，好歹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只是觉得奇怪，怎么突然想要娶妻，“怎的想要娶妻的？”
以前催着他们娶，兄弟几人跟约好了一样，怎么都不愿意，前些日子跟柳府的姑娘订好了亲，总算兄弟五人有一人了了心愿，没想到祁玉商今夜会突然说要娶亲。
“也不是很突然，以前就有打算，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以前？”赵合梅觉得她越来越不懂祁玉商了。
祁玉商点点头：“咱们家现在能在京都站稳脚跟，一是因为祖父二是因为柳相府。”
他说的这些赵合梅都知道，只是这些和他的亲事有什么关系？
祁玉商继续说道：“许是不久后，祁府就要回晋寿郡了，那时不知是福还是祸。”他不好将话与母亲说的太明白，天奉武将稀少，除了萧王便是祁将军府，不管是陛下还是新帝都不会动祁府，但是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眼红的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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