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全生的话一说出来，关晓凡不禁一动，感觉他水平不低，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想出这样为牛大伍辩解的话来，如果让他去当律师，差不多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了。
但是毛成万也不是吃素的，在杨全生说完之后，当即反驳道：“如果我们把事情都归于客观的原因，那么我们就没有人会错误了，一切都是客观导致的嘛，皮革市场虽然有变化，但是还是有经营的赚钱的，且先不说牛大伍的经营能力，把握市场的能力，仅就他在管理皮革上的事情就是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把一个皮革厂管理到这种程度，要么是他的能力出现问题，要么他就是不负责任，无论是怎么样，我们都不能再让他担任这个皮革厂厂长的职务，现在因为工人上访的事，已经影响到县里，我们现在必须拿出断然的措施，把问题全面的解决掉，牛大伍绝对不能再担任皮革厂厂长一职，让关晓凡同志来接任，我认为是合适的，如果大家觉得关晓凡同志接任不合适，可以自告奋勇站出来，说我来担任这个厂长，那么我也可以同意他来担任皮革厂的厂长。”
毛成万表现出一副决绝的态度，在这个问题上他与关晓凡联手，制造了工人上访这在态势，其他人面对这种态势，明显底气不足，牛大伍弄出来的事情，他们想帮着擦屁股，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沉默片刻，杨全生说道：“如果坚持要把牛大伍免掉，至少应当给牛大伍一个安排吧，不然，牛大伍肯定会不满意的。”
听到杨全生说到这句话，毛成万这才说道：“安排自然会安排的，但是不能马上安排，否则干部一犯错误，免去之后还能安排其他的职务，那还会起到什么震慑的作用？可以给他安排，但是要看其态度，如果他能服从乡党委的决定，我们会给他进行一定的安排，但是如果他不愿意服从党委决定，甚至对抗党委决定，那我们就不客气，不可能再给他任何的安排。”
毛成万斩钉截铁地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杨全生等人自知牛大伍事亏，虽然想着为他周旋，但是无奈没有一条可以站得住脚的理由，形势完全不利于牛大伍啊。
“我同意毛书记的建议，把牛大伍的职务给免去，任命关晓凡同志为皮革厂的厂长，对牛大伍暂时不作安排。”乡党委副书记周玉宁率先表态道。
周玉宁是党群副书记，第三把手，此外乡里头还有政法副书记和工业副书记，但是关晓凡的到来，倒是有些把工业副书记给架空了，幸好这个工业副书记是一名老书记了，自知没有什么仕途，平时不大管事，也乐得轻闲。
周玉宁此时突然表态支持毛成万，其实是他的一个深思熟虑，因为他看到牛大伍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再支持牛大伍已经毫无意义，只会增加与毛成万的对抗，毛成万的背后是吴统海，跟毛成万作对，那就是跟吴统海作对，从仕途上来讲，对他一点利都没有。
而杨全生的背后是袁作海，毛成万动不了他，而他如果跟在杨全生背后与袁作海作对，杨全生一时半会根本也搞不动毛成万，杨全生当不了乡委书记，否则的话卢永才调走后就当上了。
综合考虑，周玉宁选择与毛成万合作，而且他有一种预感，牛大伍此次有可能要倒大霉，而杨全生与牛大伍联系密切，如果牛大伍的事情会牵扯到杨全生，那么杨全生一倒台，他就有机会，而这个时候谁与毛成万关系密切，乡长一职就有可能让他接任，因此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干嘛不把握，选择与毛成万站在一起？
周玉宁暗中想了一想，定下了这样一个主意，然后把话一说，不禁让毛成万朝他看去，平时周玉宁并没有与他坚决站在一起，在他与杨全生之间态度暧昧，不好说他与杨全生的关系还是与自己的关系好，但是在这个时候，能站出来支持他，让他不禁有些感激了。
周玉宁的表态显然让杨全生也有些没有想到，本来形势就不利于他们，现在周玉宁一这样表态，对他们产生的心理压力那就是更大了。
“晓凡你来表个态。”毛成万不等杨全生等人表态，直接看向关晓凡，对关晓凡说道。
有的时候就是需要先声夺人，虽然说还没有定下他担任皮革厂的厂长，但是现在却是让他来直接表态，收到一种先声夺人的效果。
关晓凡立刻坐直了身子，表示道：“按照县里和乡里的要求，我现在正在负责面粉厂和皮革厂的改制工作，面粉厂比较顺利，皮革厂比较复杂，现在如果让我来担任皮革厂的厂长，亲自参与到皮革厂的改制工作中去，我相信这对皮革厂的改制工作有着一定的推动作用，等企业改制完成以后，我再辞去皮革厂的厂长一职是了。”
关晓凡表明自己愿意担任皮革厂的厂长，同时表明这样做有利于企业的改制工作，而等改制工作完成以后，便辞去厂长一职，必竟他是副乡长，不是专门搞经营的人员。
听到关晓凡如此一表态，杨全生等人就是看了看他，思考着这样做到底是好不好，关晓凡年纪轻轻，而皮革厂情况复杂，好多人都是牛大伍的人，即使关晓凡去当了厂长，也不一定能罩得住，何不借机利用一下关晓凡先度过这个难关，等到改制完成之后，再设法让牛大伍恢复厂长一职？
关晓凡的年轻一时让杨全生迷住了眼，如果他知道导致今天这个局面，是关晓凡所出的主意的话，估计他打死也不会同意让关晓凡担任厂长的。
而此时，杨全生看到形势对他不利，周玉宁表态支持，而他们又没有很好的反对理由，而且如果让县里头知道他们在这个事情上的态度的话，说不定还会受到批评，说他们包庇牛大伍，那样的话形势对他们会更不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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