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除去突围之外，也就只有……”
“投降？”
不等法正开口，刘备就已经是主动先说了出来。
下一刻，法正脸色一僵，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而在场的其余人此时也都是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在这时候发表自己的意见。
哪怕他们现在的真实想法的确是偏向献城投降，但这话可不是他们能说的。
万一刘备控制不住，一剑直接将他们给斩了，到时候他们上哪里说理去？
“看样子诸位也都是如此想法，那孤可的确是该成全你们了。”
刘备说到这，眼中闪过一抹悲凉之色。
可一时之间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候接话。
环视了在场众人一圈，刘备的神色越发不屑，显然已经是彻底看明白了众人此时心中所想。
“罢了，都给孤滚下去，打开城门迎接你们的新主子吧。”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一落下的瞬间，之前还唯唯诺诺的众人双眼一亮，可却依旧没有人敢站出来多说一句。
空气稍微沉寂了半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秦宓突然出列。
“陛下，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微臣就先行告辞了。”
如同一个导火索一般……
“微臣家中老母病重，特向陛下请辞。”
“不瞒陛下你说，其实微臣家中妻子肚子里的孩子马上就要降生，还请陛下保重。”
……
不过短短一两刻钟的时间，行宫当中已经是不剩下几个人影，也就只有法正还留在此处。
“怎么，孝直你就没有什么事了？”
刘备神色冷淡，不动声色的看了法正一眼。
几乎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刘备的心态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起码他是不相信法正是准备好和他一起赴死的……
“回禀陛下，属下这两日倒是一直没有什么琐事缠身。”
“倘若陛下有什么要吩咐的地方，尽管说便是。”
法正神色复杂无比。
虽然他心中早就有了想法，但让他这么直接离开，法正依旧有些做不到。
反倒是刘备此时显得颇为讶异一般，根本没有想到法正会是这态度。
“你现在还不走等会可就不一定有机会了。”
刘备蓦然出声。
这道理他不说对方也应该明白，而且法正现在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如今的局势，除非是天兵天将下凡，否则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发生逆转？
“微臣接下来能做的，也就只有全力保住太子的性命，还请陛下谅解。”
犹豫了一二，法正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先不说刘备自己的想法，起码以他的判断来说，一旦江州告破，刘备几乎没有第二个下场。
至于城外的甘夫人和阿斗他们，恐怕也是祸福难料。
而他如果能从中拉上一把，也算是他能替刘备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与此同时，刘备深深看了法正一眼，心中唏嘘无比，显然没有想到这关头也就只有法正一个人能靠得住。
“孝直……”
刘备表情变幻不定，到最后释然一笑，“罢了，就由你亲自去打开江州城门吧。”
“至于其他的，孤也只能是希望孝直你能够帮忙了。”
缓缓摇了摇头，刘备背过身去，不再面向法正。
法正见状不再多言，跪地对着刘备一拜，紧跟着起身便是朝着城墙位置行去。
直到大殿当中空无一人之时，刘备的双肩这才微微颤栗，难掩心中的情绪。
“成也孔明，败也孔明，哈哈！”
半晌过后，刘备一整自己的衣冠，神色当中再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也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三尺白绫，缓缓悬挂在了大殿之中。
……
许县，魏王府。
诸葛亮和曹昂正相向而坐。
不知何故，诸葛亮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悲凉之感，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见着诸葛亮突然如此，曹昂脸色担忧，连忙关切的看向对方，“诸葛先生身体可是有何不适之处？”
“若是身体抱恙不如就先行回府歇息，科举一事大可后续再行商议。”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曹昂可以说是对诸葛亮佩服得五体投地。
单从科举制这一茬来说，明明他更早便有所了解，而且还时常得到徐放的提点，但面对对方这堪称惊世骇俗的举一反三，曹昂也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多少是有些差距的。
而诸葛亮此时却是并没有急着回应曹昂。
在沉默了片刻过后，诸葛亮蓦然扬起了头，“世子，恕在下冒昧，敢问益州战事如何了？”
一听这话，曹昂表情一僵。
毕竟诸葛亮的身份敏感，所以对于收到的益州战报，他从未让诸葛亮知晓过，也只有在事关科举的事上，才事无巨细都有反馈给对方。
“也罢，此事也并非绝密。”
“我收到最近的战报内容，其中记录的是姐夫他亲自带人赶去了成都，时间大概是一个月以前。”
几乎就在曹昂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诸葛亮的脸色顿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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