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珺一怔，察觉这个李四不一般。
李四看出对方有些犹豫，笑着说：“所以说霍大人戴了面具，但我能听出你的声音，您放心，我竟然拿了钱，自会替您办事，不该我知道的，我也不会问。”
“很好。”
霍军从袖中又拿出一张百两银票推给他：“这一百两你可以理解成封口费，今天的对话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李四却拒绝收：“我已经收了一百两，足够了，霍大人请说便是。”
小二为他们新上一碗热乎乎的馄饨。
霍以珺拿起汤勺，一边搅动馄饨，一边说：“我需要你去给清正司姜司正讲一个传说。”
“相传边关常年交战的地方有百姓信仰骷髅神，他们认为骷髅神可以避开灾祸。”
“更有巫师抓壮丁下毒圈禁，用醋泡浴，关节经络钉入铁钉，等人死后将枯骨收敛，拘其魂魄使用，可以术士占卜吉凶，称之为骷髅神。”
李四刚要拿醋，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往馄饨里添醋。
“呃……我觉得这个传说还不太够……”李四淡然吃着馄饨，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霍以珺突然发现，这个李四身上似乎有故事。
“你有什么好想法？”
李四放下勺子，转头对她说：“大人要听吗？”
“说说看。”
“我觉得有人可以利用巫师可拘魂受控的手段，先以尸毒控制活人，再拘其魂魄，使其成为活着的行尸走肉，他们没有痛觉，不知疲累，战斗力很强，豢养可成为死士。”
霍以珺被他吸引，完全没了吃馄饨的兴致。
她笑着问：“你对巫师摄魂之术很了解，更明白利用其可以做什么，说实话，我都没有想到死士身上。”
“既然霍大人想闹大，那边应该如此。”李四低头看着碗中的馄饨，似有心事，“若是不伤筋不动骨，那又何必将这个传说搬出来。”
霍以珺的好奇心升起：“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同意这样做吗？”
“因为我就是巫师，如今我终于得到了可以报复霍家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李四眼神阴鸷，重重扔下汤勺。
“就算小公子不来，我也打算亲自去清正司，哪怕是构陷，我也要将霍家拖下水！拉入深渊！”
霍以珺藏在桌下的手微微握拳：“为什么？”
李四的眼神涌现出更多恨意：“扁神医是我父亲，若不是这霍以珏治病，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你说我现在做这些是为什么？！”
“哦，这样啊……”
如此一来，为父报仇，霍以珺便理解了。
李四坦言：“我可以助小公子除掉霍家大房，到时您只需送我离开这里，就当是一笔交易。”
霍以珺试探起来：“怎么证明你是巫师，你又如何助我？”
李四撸起袖子给她看标记：“我身上有巫师图腾，其实典当行死当标记就是死士标记，小公子可以查阅典籍，自会查证我所说的话。”
“这样啊……”霍以珺暗自记下来那个图腾。
“另外，霍家商会中有酿造坊，不光生产酒，还有醋。大人可以想想，在典当行仓库发现上百具尸体，所需要很多醋吗？”
“若是有醋坊供应，加上尸毒控制，是不是更有利于巫师来制作死士？”
讲到这里李四，神色十分自信，打从扁神医死后，他应该是想好了要如何构陷。
可以说，他想的很符合逻辑。
至少她现在知道，死尸成为活尸是因为尸毒的原因。
霍以珺嘴角噙着笑意，看他时眼神微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当着霍家人的面还敢这样说？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公子利用我散播谣言，难道不是和我一样，你若杀我，我保证你也会暴露，到时大不了一起死。”
霍以珺觉得后背发冷，同他一起来的力工，似乎都齐刷刷地看着她，不怀好意。
“你在威胁我？”
霍以珺猛地拔了竹筒里的筷子，将李四按在桌子上，手中的筷子抵在他的脖子上，动作迅速，就在眨眼之间。
果然身后的人站起来，场面有些不受控。
李四脸贴着桌面，歪着头说：“不敢威胁，只是现在你我同在一条船上，小公子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更何况我有证据。”
“哦，什么证据？”霍以珺眼眸一亮。
只见李四拿出一枚铁钉，“这个铁钉霍大人应该看着很眼熟，这是插入死尸头顶的铁钉同批的，上面都有编号。”
“只要去搜霍家醋坊的铁钉，结合霍家大小姐痴迷算命占卜，她丈夫程煜还是将军，想嫁祸给程煜豢养死士意图谋反，轻而易举！”
李四说得霍以珺心惊肉跳，这个人竟然一环环都想好了！感觉好像真像他说得那么回事！
霍以珺松了手，李四得到喘息的机会。
“霍家势大，凭我自己不可能完全为父亲报仇，我只希望能够杀个霍家人为父亲报仇，然后离开颍都！这个买卖，小公子还是划算的！”
听到这，霍以珺再次把银票塞到他手里。
“钱你收下，明天记得去办事，今日之事不要跟任何人透露，事成之后，长安码头等我，我会安排你坐霍家商船离开！”
“好！我明日就去办！”
李四拿钱带着他的兄弟走人，而霍以珺也并未回府，而是跟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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