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琴微生还是给秦扈添买了几身衣服，后者则是默默记账，等以后还给她。
琴微絮不算山门中人，因此在落日之前不回山也可以。但她却强烈要求回山住着，不愿在这里留下。
她走在街上时，满眼的惊讶。乾空门的人动作真快，这些建筑竟然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看不出来之前沦陷的模样。
就连她之前待过的树也完好如初。
看来乾空门的人果然很厉害，她一定要拜入师门好好学习。
先复仇，再成为四界最强者。
琴微絮志气满满地跟在琴微生身后，也跟着买了点年货。好在城里的物价不算贵，她的一两银子到最后还剩了不少。
她买的更多是食物，手上不仅拎着一袋瓜子，还拿着一串糖葫芦。相较之下，琴微生的口腹之欲就没那么强，反倒买了好几件衣服。
一件红色的，款式较新，领口和袖口处还有些白色绒毛。还有一件白色的，衣袖稍稍宽大些，衣服上绣着的纹样繁复，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琴微生看了看，还选了件浅绿色的，但样式较老，属于被淘汰的那种。
她扭头看向琴微絮：“你要吗？”
琴微絮摇头：“我不要，这里的衣服不好看。”
琴微生应了一声，打算去结账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而后又让人包起一件紫色的衣裙，一同结了。
掌柜的已经认识她了，还笑着问她：“琴姑娘又来啊？”
琴微生也冲他笑：“嗯，过年了。”
掌柜的拿着衣服，疑惑地问了一声：“哎？这次怎的又拿了一件？是给身后这位姑娘买的？这颜色不太衬她。”
琴微絮虽然说了不要，但此刻也紧张起来。
给她买的？
那她也不要，这怎么审美，她才不喜欢紫色。
“不是，给一个妹妹。”
琴微生否认道。
她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踏得极重，向门外走去。
掌柜的显然有些尴尬，看了琴微生一眼，后者摇摇头，示意他算账。
待结了账后，琴微生转头出门，却没在门口看到琴微絮，于是又绕回去和掌柜的说了几句话，便拎着衣服离开了这里。
躲在暗处的琴微絮拧起眉：不找我？都不找找我？
她气呼呼地再次迈进店里，打算也给自己相看一件衣裳。
掌柜的叫住她：“姑娘，方才琴姑娘给你挑了一件衣裳，就等着姑娘您来拿呢。”
“是吗？”琴微絮的脚步顿了下，慢慢挪向掌柜处，不在意地问，“长什么样？让我瞧瞧。”
掌柜的拿出一套红色的袄裙，还解释道：“这可是我们店里最新款式的袄裙，面料都是京城锦绣纺的。瞧这金边刺绣，领口这狐绒，乃至这走线，姑娘你穿上绝对好看。”
琴微絮微微挑眉，还伸出手随意地摸了摸衣裳，而后收回手：“也不怎么样。”
“那什么，那人付过钱没？”
“琴姑娘早就付过了，就等着您来拿。”
琴微絮注意到了“早”这个字，趴在柜子上问：“早是多早？一炷香前？”
掌柜的愣了下，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琴微絮注意到有戏，于是又加一码：“你若是说，我便也买套衣服。”
“一月前。”
掌柜的心一横，索性全说了：“这座城离京城远得很，根本不进京城锦绣纺的布料，是琴姑娘带回来让我们加紧赶制的。这纹样，这选料，都是琴姑娘定的。”
琴微絮愣了下，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钝击了下，惹得她闷痛至极。
她问：“我能不能看看纹样的图纸？”
掌柜的给她找出来，放在她面前。
谁也不知道，她这一月待在山脚的时候，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画过纹样，想着有一天刻在专属于她的马车上。
纹样里有个扭曲的“怜”字，宛若祥云，还画了一些弯月，构成“琴”的上半部分。二者融得极好。
这是阿父阿母给她起的名字，琴怜月。
她不想忘记阿父阿母。
但这个纹样，却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琴微生为她定制的袄裙上。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恼。
阿姊，你该要我恨你还是爱你？
琴微絮深吸一口气，问：“那你可知道那人买的几件衣裳里，哪件会是她穿的？”
掌柜的摆摆手：“琴姑娘一般不会给自己买衣裳。不过这次多买了件紫色的，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穿。”
琴微絮扭头看向店铺里挂着的衣裳，挑了件月白色的：“我要这个，给我包起来。”
——
琴微絮买完以后，得知琴微生在酒楼里等着她，于是遮遮掩掩地回去了。
琴微生也没多问她，起身和秦扈添道别。
临行前，秦扈添郑重道：“微生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加入乾空门的。”
“我在乾空门等你。”
琴微生带着琴微絮回了山，出乎意料地是漱玉明厌二人正坐在石桌前，面前还有冷着脸的段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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