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章润天端着茶壶过来，给两人倒上热茶，周红衣举起茶杯说：“老乡，我知道，咱们之间多有误会，我在这里以茶代酒，给你赔罪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东升举起茶杯，笑眯眯地说：“老乡客气了，你放心，我只喜欢找新的风口，不会搞那种先模仿，再靠体量优势去劣币驱良币的事。”
对陈东升的话，周红衣深感认同。劣币驱良币说谁啊？还不是说企鹅？
在人人网出现之前，企鹅就是互联网的噩梦。
企鹅从不做任何行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喜欢在成熟的市场中肆无忌惮的模仿新兴互联网企业产品，利用QQ强大黏性的优势迅速推广，最终霸占整个市场。因企鹅而倒闭的互联网创业公司不知道有多少，直到人人网出现。
而现在陈东升点出这个，也是在提醒周红衣，陈东升旗下企业不会做安全卫士和杀毒软件。
听到这话，周红衣已经放心了大半，不由地感慨：“还是人人网厚道，不像苟日的企鹅，就知道抄！”
陈东升撇了一句：“有孩子在，别骂人。”
周红衣眼睛瞪得老大，眼神不断在手里的茶杯和正在续茶的章润天之间扫视，眼神中还带着惊恐：“孩子？她，她不就是企鹅那个……”
“校花。”
“她还是高中生吧？”周红衣的眼神更惊恐了。
“是啊。”陈东升被周红衣搞得摸不着头脑，说起正事，“企鹅会不会做安全卫士，有多大可能做安全卫士，送你的报告已经写的很清楚了。你想确认也很简单。”
“老乡，教教我！”周红衣看着陈东升，“我360，到现在才刚完成A轮3000万美刀的融资，旗下员工不到500个。企鹅家大业大，几十亿美刀的市值。真要被企鹅这个庞然大物盯上了，我要怎么打？”
“防患于未然就行。”陈东升笑道，“企鹅要搞安全卫士，肯定会用QQ医生升级。QQ医生是跟着QQ一起安装到用户软件的，强制安装这种事，我想你比我更擅长。”
这话说得周红衣老脸一红，辩驳了一句：“那都是同行抹黑，同行抹黑，我现在都专杀流氓软件的。”
不过“防患于未然”这一点，周红衣则是秒懂：“明白了，回头我就让产品组的人盯着，一旦QQ医生有独立成桌面版的趋势，坚决干！”
说完，周红衣忍不住问陈东升：“老乡，为什么帮我？”
“这不明摆着的吗？企鹅搞安全软件的话，和360就是二选一的问题了。”陈东升嘿嘿一笑，“去年的仇我还记着呢，人人网马上去港岛上市了，正好杀个企鹅祭天！”
“老乡，祝我们合作愉快！”周红衣下意识准备举起茶杯，却选择了伸手。
陈东升笑呵呵地伸出了手。
周红衣握了握手，一刻也不敢停留地离开了办公室。
陈东升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杯子里的茶，这才发现茶里居然漂浮的一颗紫黑色的果实，忍不住问章润天：“小章，你泡得什么茶？”
“哦，”章泽天拿起“茶叶”盒子看了一眼：“哦，长白山黑枸杞。”
“emmm……”陈斗升捂住了脸，想起来去年某位老王给他送了一堆长白山老山参的事。
此时，已经跑出人人互联网大楼的周红衣还在心惊肉跳：“狠人啊！未成年都敢下手！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
鹏城，企鹅总部，在牛炽平的建议下，泼尼马亲自坐镇QQ医生事业部，下达了死命令：“八月！我要看到企鹅安全卫士在八月上线！”
帝都，奇虎总部，齐向冬拉着产品经理们加班加点：“我们不仅要做出QQ医生预警系统，还要QQ保镖！”
……
2009年，家用电脑在城市里已经有了相当高的普及率，但最密集的地方还属高校。
几年下来，人人通和QQ已经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均势，不少人都是同时挂着人人通和QQ。
八月中旬某个凌晨，不少正在煲剧、打游戏的人，忽然听到耳机、音箱里传出的警报声，切出去一看：“这怎么回事啊？360怎么说QQ中毒了？”
有人点开消息一看，居然是一个人人视频的链接。
视频里一上来，就调出了哪吒的主题歌——
“是他，是他，就是他！QQ医生是木马！”
视频里只是生动地展示了QQ如何在安装包里默认装载所谓“查杀木马小工具”的QQ医生，然后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后台下载，摇身一变成了桌面软件。
鹏城，企鹅总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泼尼马有些难以置信，“不是说默认安装，一个暑假就能把QQ安全卫士做到40%的市占率吗？360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炽平无奈：“这种情况，只能说明360早有准备。”
“早有准备？”泼尼马不敢相信，“周红衣也太阴了！明明在公开场合从来没表现过对企鹅的恶意，却藏得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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