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端上来，还有一块块的锅盔。
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赵佶以及众臣大清早就起床了，到了这时候，腹中已空，闻着香味，食欲大振。
赵佶咬一口锅盔，又喝一口鲜汤，腹中立刻暖洋洋的，十分受用，忍不住夸赞：“此汤果然鲜美，汤鲜而不膻，肉嫩而不绵，看来所传非虚啊。”
旁边坐着的蔡京一言不发，只顾低头喝汤，他年纪大了，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已有些疲惫，再加上天气寒冷，全身都冷冰冰的，几口鲜汤下肚，舒坦至极。
不但蔡京，其他人全都低头喝汤，不大一会工夫，个个头上冒热气。
“再来一碗。”童贯率先喝完汤，笑着对张士勋道：“老夫久处军旅，也爱喝羊肉汤，却从来没有喝过味道如此鲜美的。”
张士勋道：“童太尉喜欢的话，不妨多喝些。”
蔡京也喝得头上冒汗了，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羊肉味甘而不腻，性温而不燥，具有暖中祛寒、温补气血、开胃健脾的功效，冬日食用，既可抵御风寒，又可滋补身体。”
王黼接了一句：“蔡相公，还有一种功效你没说。”
“哦，那种功效？”
王黼皮笑肉不笑：“还有补肾壮阳之效，蔡相公不妨多喝些。”
在一个快八十的老人面前说这话，绝对恶意满满。
他和蔡京刚开始关系还是不错的，后来傍上梁师成，两人就交恶了，一直互相拆台。
王黼这句话一出口，不但蔡京的脸黑了，在座的童贯和梁师成脸上也挂不住。
梁师成狠狠地瞪他一眼，心里暗骂：贼厮鸟！老子是太监，你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话有意思吗？
补肾壮阳，壮个毛啊！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赵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笑了起来：“将明，你妻妾成群，一定经常吃羊肉。”
王黼干笑一声：“官家说得太对了，微臣家中，羊肉是断不了的，几乎天天吃羊肉。”
“可是你为什么只有一个儿子？子嗣单薄的很啊。”蔡京从袖筒里掏出帕子，擦一下嘴：“以此观之，所谓的补肾壮阳对你来说都是无用之功。”
这一个软刀子捅得有些狠，正捅在王黼的软肋上。
王黼脸色通红，又羞又恼。
子嗣单薄的确是他最大的一块心病。
更令他羞怒的是，鼓上蚤割去卵蛋，现在与太监无疑。
很后悔刚才多那一句嘴。
童贯的第二碗鲜汤端上来了，抓一把芫荽撒进去，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嘲讽道：“王相公美妾成群，只开花不结果，看来粪水浇得不太够，肥力不足啊……哈哈哈！”
在场众人哄堂大笑，连赵佶都笑得前仰后合。
王黼又羞又恼，但童贯手握兵权，位高权重，是官家跟前的大红人，惹不起啊。
这些人可以说是大宋最尊贵的人，在公开场合说这种半荤半素的话，真的有失体统。
张士勋充耳不闻，只顾把大块的锅盔泡进汤碗里，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得吃饱些。
“好啦！玩笑归玩笑，大家都别较真。”赵佶打个圆场，抬头问张士勋：“我听闻你们军中搞了个新式踢球之法，不知是真是假？”
张士勋道：“回禀官家，确有此事。”
“不知你这新式踢球，有何讲究？”
“我把这种新式踢球称之为足球。”张士勋掏出手帕擦一下嘴，解释道：“相较于蹴鞠，足球更适合在军中推广。”
“足球？这名称倒是通俗易懂，球当然是用足踢的。”赵佶从少年就喜欢蹴鞠，谈到踢球，兴致盎然：“既然你声称适合在军中推广，那么，这个所谓的足球应该比较粗犷。”
“官家圣明，用粗犷二字形容足球，再恰当不过，足球之法，在于敢打敢拼，在于攻守兼备，在于团队配合。”
“噢！敢打敢拼，攻守兼备，踢球还能踢出这种境界？”
“官家如果真的感兴趣，不妨亲自去看一看。”张士勋不失时机，向他推销这种运动方式。
赵佶兴致勃勃：“甚好！速去安排吧，我倒要看看你这新式足球能玩出什么花样。”
张士勋笑着站起身，到外面安排去了。
赵佶转脸问高俅，“咱们君臣有多久没有踢球了？”
“差不多快半年了。”
李邦彦插嘴道：“官家，我的脚早就发痒了。”
李邦彦的球技也不错，不比高俅差多少。
“莫急，等观看过足球，我们君臣回宫中踢个尽兴。”
说话间，张士勋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以赵佶为首，众人走出会议室。
球场上，红、蓝两队已经列队完毕，其余官兵整齐地坐在球场一边，静静地等待球赛开始。
赵佶望向球场两边的球门，问道：“士勋，你这球门有些古怪啊，竟然有两个，还没有风流眼？”
“回避下，足球没有风流眼。”
宋时的蹴鞠，球门是一张大网，大网中间有一个孔，这个孔称之为风流眼。
比赛的时候，两队各占大网两边，开球一方先在自己队友之间传球，然后将球射过“风流眼”，另一队接到球后，再开始在队友之间传球，最后把球通过风流眼射过来。
如此反复，其间球不能落地，哪方落地算哪方输。
这种玩法比的是技巧，双方没有肢体接触，对抗性比足球差远了。
关键的是，缺乏刺激。
球场边上，虎皮椅正中摆放，两边连椅是为众大臣准备的。
赵佶当仁不让，一屁股坐在虎皮椅子上，也不管其他大臣有没有完全落座，兴致勃勃地催促：“开始吧。”
红队的队长是高衙内，蓝队的队长是韩世忠，裁判是何蓟。
赵佶问旁边侍立的张士勋：“那是何灌家的老大吗？我看着眼熟。”
“正是何太尉家的大公子何蓟，他做事公允，最适合充当裁判。”
“他掷铜钱做什么？”
“开球前，裁判要以掷铜钱的方式让双方队长挑选进攻方向，猜中的一方可以选择进攻方向，然后由另一方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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