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哥，不……”
林麟下意识，想要提醒莫玄，但是刚说出三个字，他就顿住了。
是啊，首先，谁都没资格去改变其他人的意愿，其次，莫玄不应下决战的前提，是当前局面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可现在，莫玄同意决斗，【幕后】可能还有人能离开；不同意，【幕后】定将步那些已毁灭小队的后尘。
唉……不知道鬼神引的透支体力，【一秒光阴】能否救下。
莫玄左手一翻，守夜人徽章落入掌心，生死攸关时刻，他终于也是想起了【一秒光阴】的存在。
如果这灵宝天尊给予的保命之物能够有效，那么……决斗，也并不是不行。
因为莫玄有信心，同等级的情况下，寸光阳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行，我答……”
“我们不答应！”
莫玄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鬼神引的细针都已经弹出，突然，从来时的电梯方向，传来一声暴喝，那是司马异的声音！
司马异从来没用这么响的声音说过话，一时间，莫玄甚至还没听出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在这一刻，都从莫玄身上转移，望向声音来源处。
三道人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到紫色光亮处。
看清他们的刹那，施秦雪愣住了，双眸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水雾：
“芊月……”
闺蜜被带走之后，施秦雪可以说是全队最担心的人，她在被上京市守夜人小队收养之后不久，便结识了宛若天之骄女的谢芊月。
当时，她沉浸在亲人死亡的沉重之中，隐隐有着自闭倾向，是谢芊月，陪她聊天，陪她逛上京……
那时候，谢芊月似乎真的成了一弯皎洁明月，照亮了施秦雪黑暗的内心。
她当初就已经是神明代理人，却没有任何代理人的架子，不使用禁墟时，跟常人无异。
可能是有相似遭遇，可能是看不惯其他女孩沉浸悲伤，总之，谢芊月将施秦雪从绝望的死水中拽了出来。也正是如此，有了施秦雪的陪同，谢芊月本身的悲伤也冲淡了许多。
她们的友情中，有着岁月的沉淀，有着互相救赎的经历，世间少有。
没错，来者，正是司马异和谢芊月，另外，冒牌的谢芊月同样走在他们身前，像是被挟持，步伐很是僵硬。
“寸光阳，放他们走，否则，你这苦心经营的‘-15’层，将毁于一旦！”
谢芊月苦涩地对着自己的好闺蜜笑了笑，扭过头，神色犀利起来，凝视着寸光阳。
“呵，就凭一个没有能力的复制体，再加上你身躯的转化，你觉得，我就会惧怕？”
寸光阳不屑一笑，扭头重新望向莫玄，手指了指谢芊月：
“喏，作为队长，告诉她，她体内的是什么！”
而莫玄呢，从谢芊月三人出现起，他双眼就瞪得很大，像是得了甲亢。
拥有“海”境精神力的他，感知到的，要比司马异全面。
那冒牌货体内没有任何力量无疑，但是谢芊月体内的力量很凌乱，每一种都有至少“池”境的威势。这些力量在谢芊月体内横行，肆无忌惮。
这种五颜六色的场面，他上次看到还是在……
“混沌海？原来堂堂克神教，还喜欢捡漏！”
根本不用寸光阳解释，莫玄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在利维坦被克系污染之后，混沌海——利维坦原本的居所——便成了无主之物，而克神教一定趁着这个时候，去取了若干混沌海海水，之后，又不知用来做了什么。
“捡漏？捡漏也是一种本领不是吗？”寸光阳似乎一点都不恼火莫玄这般说他，再度指了指谢芊月，“听到了吗，哪怕是捡漏，这海水，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你想自爆？爆一个我看看，来！”
语气很是挑衅，看他这么自信，谢芊月也迟疑了起来。
如果自爆，却导致自己人受到伤害，那根本得不偿失。
“另外，就算你爆了，我也不会死亡，我的生命，早已与阿撒托斯之脑链接在了一起，哪怕是混沌海力量的引爆，也不可能摧毁它！”
话语之中，寸光阳跟克神教其他人的差距显而易见。他并没有口头上“吾主吾主”地叫，神神叨叨，他保持了自己的人形和理智。
这大概，也与他所说的，自己的生命体征已经与阿撒托斯之脑链接一起有关。
而只要有强大的实力，以及成熟的言语……
想到这儿，莫玄瞳孔一缩，恍然大悟：
“难怪……你实力到人类天花板之后，完全能够以那种完全虚无的状态，去招募信徒，有了虚无的阻挡，没人知道你当时，还只是个孩子！”
“哈哈哈哈哈……”
寸光阳仰头长笑：“你们还是将阿撒托斯之脑想的太简单，真以为克系神明都只会毁灭嘛？大错特错，阿撒托斯有着不输人类的人性！”
莫玄沉吟着：“克系神明……有人性？”
“这不可能！”突然，身后枫极暴喝出声，“克系来自于世界之外，有的全是污染，完整的人性？除非阿撒托斯曾经当过一世人类！”
“曾经？哈哈哈哈……”
谁知，听到枫极的话，寸光阳笑得更为猖狂：
“曾经？为什么，就不能是这一世呢？”
“什么？！”
莫玄等人神色大骇，寸光阳与阿撒托斯之脑链接，他得到的信息不会出错，看他那胸有成竹挑衅的样子，也不至于说谎。
但他所说，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阿撒托斯本体位格太高，无法进入斩神世界，所以搞了个分身成为人类，就在这地球上活动？
嘶……
若真是如此，地球上能够安稳活动的国度，大概只剩下了大夏。
现在大夏忙于抵挡月球上的灾变，谁能想到，大夏内部，还有可能会有阿撒托斯？
当然，以上都是莫玄的猜测，并未被证实，但，倘若寸光阳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那么，这猜测真实的概率很大。
而且，一位拥有人性的超越至高神明，更为棘手！
因为掌握了人性，祂便能从人类情绪角度，瓦解人类社会，另外，祂定有超高智慧和取舍能力！
思索过深，再加上防备心全在面前的寸光阳身上。
莫玄并未发现，他的影子，在紫色光芒下，产生了一阵不自然的摇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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