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山拉起田大壮。
“知错就改还不行，以后可不能再犯。
至于你盗窃之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田大壮目光闪烁，“是，山长。”
田大壮一家离开后，姚菁与姚青山讲了女学生少之事。
姚青山眉头一皱，显然也有些无奈。
“菁娘，那你是怎么想的？”
“爹，我还想为女孩们争取争取，只要她们能来，学到本事，就能获得尊重，日子也能好过些。”
“成，你想做便做吧！”
获得姚青山许可后，姚菁随他爹来到主持台前，拿起木制喇叭喊起来。
“诸位学生、家长，打扰了，还请大家先听我一言。”
众人听罢，停下动作，窃窃私语。
“好端端的，这时咋啦，俺还忙着让儿子入学呢，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嘛。”
“可不是，有啥事，不能等入学再说。”
姚菁并未理会，兀自说道。
“各位家长，我想问一下，你们可否将家中娘子送来书院。”
村民们听罢，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满脸嫌弃。
有村民直接离场，有村民大喝出声。
“你这小娘子，莫不是想教坏俺家娘子，哪有女子成天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姚菁也知无法改变村民的思维，便将劝诫大壮爹娘的那套说辞又当众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村民们一听说可以给家里挣银子，都有些动摇。
其中仍有些质疑声传来。
“女娃子读啥书，就怕读傻了，干出些出格的事来，这名声还要不要。”
“可不是，这书院里男子进进出出的，若被人传出些闲言碎语，谁负责？”
姚菁耐心解释：“大伙放心，书院男女院区是分开的，娘子、郎君们平日面都见不上，定不会坏了娘子们的名声。”
说着，姚菁再次苦口婆心，以利相诱惑。
“大伙可能还不知吧，城里大户人家的娘子，都上女学，所以才知书达理。
你们若想要为自家娘子寻高门，可不就得好好教养。”
“真、真的？城里人不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怎么还去上女学？”
“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女子有才，却谦卑，这才是女子高尚德行所在。
否则你们以为，大户人家的主母，无法识文断字，是怎么掌管后院的？”
“这么说来，俺家妮子若读了书，岂不是可以去大户人家当主母了。”
姚菁嘴角抽了抽，这些人将女娘送来后，该不会就飘了，天天幻想嫁贵公子吧。
她也懒得解释，她现在的目的是将女子们弄进书院。
以后她们能为家里创收，有了价值，便有话语权，就不会被家里随意处置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些人家已经行动，跑回家将自家的姑娘领到了学堂。
当然，来的基本上都要自己贷款。
女娘们深知这样的机会不易，都万分珍惜，画押也不马虎，其中便有田大壮的姐姐田春花。
排到她时，她双腿一软，泪雨涟涟，跪在姚菁跟前。
“多谢先生救俺于苦海，俺愿给娘子当牛做马，报答娘子。”
田春花与大多女孩差不多，黑黑瘦瘦的。
她抬手擦眼泪时，手臂上露出一道道红痕。
可见在家挨了不少打。
姚菁扶起她。
“春花，你不必谢我，我只尽了绵薄之力。
这往后的路该怎么走，还得看你自己。
若想摆脱这样的命运，就得付出比他人更多的汗水与努力，你明白吗？”
田春花的观念一时还转变不过来，有些云里雾里，愣愣地点点头。
姚菁也不急，上学之后慢慢教。
连续五天的招生结束，前进书院迎来了第一次升旗仪式。
为了避嫌，操场上放置了一长块木板，将男女生隔开。
由于康朝没有国旗，姚菁直接设计了一面校旗，谱写了一曲校歌。
姚青山作为山长，在旗帜下激情演讲。
教孩子们要爱国、团结友爱等思想品德教育。
如此新颖的开学仪式，引来众多村民在校外围观。
就连宫玺也闻讯而来，他不露声色，隐在人群中暗中观察，对姚青山的办学颇为赞赏。
前进书院按照现代的作息排课，有专人打钟。
升旗仪式后，便是正式的第一堂课。
根据姚菁安排，几名女先生教给女孩们的第一课便是重拾信心，不要妄自菲薄。
并且讲了花木兰的故事。
这个时代是没有花木兰的，女孩们听得津津有味，眼神里满是崇敬之色。
有女孩举手问：“先生，世上真有木兰将军这般奇女子吗？”
姚菁站在讲台上，颇有老师风范。
“只要你们相信，她便存在，她此刻或许就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英勇杀敌。”
姚菁话锋一转：“同学们，即便不信也不要紧，你们为何不给自己定个目标，或许以后你们当中的一人，便是康朝第一位女将军。”
姚菁语落，姚绾激动地站起身。
“先生说得好，我以后便要当女将军。”
姚绾语落，教室中不时发出了嘲笑声。
“嘻嘻，她可真会异想天开，别说朝廷规定女子不能上战场，就算能上，她这细胳膊细腿的，恐怕上去就没了。”
姚绾横眉冷对：“笑什么笑，笑什么笑？”
“你敢说，还不准我们笑了。”
“安静。”姚菁拿戒尺拍了拍讲桌，指了个方才笑出声的女孩道，“你起来说说，你的理想是什么？”
被当众点名的女孩，脸涨得通红，“俺…俺…”
她半天都说不出来，姚菁便叫了其他几人。
那几人同样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即便说出来也是相夫教子之类。
姚菁最后点了姚紫。
姚紫现在已经不再排斥交谈，却依旧怯场。
低垂着头，声音弱弱道：“我想……”
“别怕，大声点，勇敢说出来，不会有人嘲笑你。”
受到姚菁鼓励，姚紫抬起头，声音也大了些。
“回先生，我以后想成为先生。”
“说得好，大家为她鼓掌。”众学生掌声消失，姚菁继续说：“你们都坐下吧！”
“是。”
站着的人坐下后，姚菁肃色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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