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边疆线不适合建立哨所、只能在最近的距离搭建、但就算是这样呀、距离真正边疆也要一公里、这一公里的距离、他们需要百米爬坡、百米趟峡谷、走最险峻的路、一边是冰雪高原、一边是万丈深渊。
“真晦气、大过年的、牙崩了。”
在另外一个方向、年轻的战士于洋在风雨雪中抱怨、可抱怨的却是牙齿被土豆崩断。
“怪谁、叫你捂热了再吃、你就是不听。”
王富贵从地上爬起来、掏出捂了三个小时的几个土豆和面包、递到了于洋面前。
“赶紧吃、吃完了再坚持几个小时、等回去哨所、就可以吃上热气腾腾的饺子了。”
于洋接过面包和土豆、开始一口一口吃着、能听见咀嚼的咔擦声、可见并未完全融化。
“别说了班长、一说起饺子、我就想到了妈妈、每年过年、妈妈包的饺子可好吃了。”
“你是东北人、过年吃饺子、我们那边啊、过年是一大桌子丰盛的菜、整个家族几十口子人一起吃饭、可热闹了。”
王富贵的眼中闪着光、似乎也想家了。
还记得今晚出来执勤、妻子的电话里充满了埋怨、不是其他、而是埋怨除夕还要受罪、他的儿子和他也不亲、常年下来、父母也照顾不好。
“班长、你说、这冰天雪地的、真的有必要每天巡查守卫吗？”
于洋坐在靠前的问道。
“事关祖国边疆、国家大事、你说有没有必要。”
王富贵回了一句、然后问道:“再过几个月、你就退伍了、不考虑考虑？”
“还考虑啥？ 我现在都已经度日如年、想要立即回到我的家乡、吃上一顿妈妈做的饺子、爸爸打的鱼了、倒是班长你、在边疆快十年了、你咋想的？”
于洋问道。
王富贵看着边境之外另一边、不属于祖国疆土上、星星点点、脑海里浮现出多年前、他还是一个新兵的时候、那场惨烈的记忆。
就是在这个地方的下面、大峡谷中、他的班长牺牲了、面对外敌入侵、他为了保护自己和另外一个战友、一人面对上百人而不惧。
他清楚的记着班长被他抱在怀里咽气时、对他说、军人的责任就是为国为家抛头颅洒热血。
当年的王富贵、本来也是两年义务兵就退伍的想法、可班长的事情对他的人生影响太大了、十年了、他一直都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包袱、也一直代替着班长守护大好山河。
雪夜很长、孤寂的山岗上、充满了危险。
回去的路上、需要走过一段冰雪易滑的路面、王富贵对这里的经验非常深、这一次、他让余洋先走、自己在后面给他照路。
余洋过去后、他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可意外突然降临、他一只脚踩空、整个人掉进了万丈深渊、尸骨都找不到了。
王富贵、永远的葬送在了他牺牲十年青春的边疆雪峰之上、今夜除夕、天空烟火绚丽、可他却再也看不见了。
哨所热气腾腾的饺子、他再也吃不到了。
这样的人、很多、他们是神圣的战士。
他们为了什么、他们说、一切为了守护他们身后的人间烟火。
滇南边境。
某普通家庭、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是欢声笑语。
“爸爸、你都好久没陪我玩了、再玩一会儿吗。”
“不玩了、乖、要吃年夜饭了、走、我们去端菜、你没看见妈妈都忙死了吗？”
“不嘛、不是还有爷爷奶奶吗。”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上学怎么学的你。”
陈云飞摸了摸六岁儿子的头、脸上露出久违的幸福笑容。
他的脸上和手臂上、有这大小不一的疤痕、让人一眼就知道、他的职业一定不简单。
“老公、吃饭了！”
贤淑的媳妇围着围裙、笑意挂在脸上、亲热的喊道。
“好嘞！走吃饭了儿子、爸妈、吃饭了。”
“好好、我打开春晚、边吃饭边看。”
老父亲说道。
“打开那干啥、一年比一年没意思、还不如和聊天。”
老母亲怼着老伴儿。
一家人幸福温馨的在一张桌上、举杯干杯、身为一名缉毒警察、陈云飞很久没和家人这么热闹了。
他们吃着饭、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春晚。
“爸妈、儿子这些年、忙碌在外孝道未尽、实在是愧疚、我敬你们一杯。”
陈云飞举起酒杯。
“傻孩子、说啥胡话、我们呀好得很、你的工作不同我们能理解、而且最辛苦、多吃点。”
“是啊、你这辈子啊、啥能耐没有、就是娶了一个好媳妇、能干持家、你要谢的人啊是人家蓉蓉才对。”
老母亲夹了菜、心疼的看着儿子。
陈云飞很感动、他温柔的看着妻子、妻子也有些害羞的看着他。
不知不觉间、妻子已经有了白发、他却总在在外面生死一线、家人们日夜为他担心、憔悴了不少。
“老婆、谢谢你！”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妻子则是轻轻一口、这是他俩结婚以来、除了婚礼第一次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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