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铎来到后门旁边的卫生间，进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出来洗手，故意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
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才推开后门走了出去。
抬头往右看，一个“七号桥书店”的照片挂在上面，方铎双手插兜，在马路边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走了进去。
书店很安静，有几个人在书架前翻书，大堂里摆了几张长桌，那里坐满了人，有人在埋头认真看书，有人戴着耳机看平板学习。
方铎从书架上拿起一本《活着》，翻了几页，余光落在那些专心看书的人身上。
确认没人注意他，才放下书本，从书店前门走了出去。
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响起，商场里很多人在逛街，环境喧闹嘈杂，有些人行色匆匆，有些孩子追逐打闹，还有些情侣甜蜜地挽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华兵跟他说过，这是你甩掉尾巴的机会。
方铎现在不能确定有没有尾巴，只有先试探一下了。他变换着行进的速度，一会儿匆匆跑上几步，一会儿把速度降下来非常缓慢的悠闲的走。
有时候按直线往前走得很远，有时候又突然拐进旁边的店铺里。
这种方法非常有效，当他再一次拐进一个手机专卖店时，拿起一部展出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拍自己的时候，突然在屏幕里发现了一男一女，在店外面的手表专柜前，有意无意地朝这边张望。
虽然看不清两人的长相，但方铎可以肯定的事，男的穿着一件深蓝色休闲西服，下身一条白色裤子，女的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
这一男一女，最近的五分钟之内，在商场里的行走路线跟自己是一样的。
换言之，他们在跟踪自己。
方铎没有转身，只是用手放大了手机屏幕，虽然前置摄像头的像素不高，放大之后有很多噪点，但他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些眼熟。
他放下手机，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走了出去，准备路过两人的时候装作不知道，用余光看看他们到底是谁。
可刚走到门口，方铎就停在了原地，怔怔地望着他们。
“方铎？”女人也看见了他，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
“宋晴，你跟踪人是不是有瘾？”方铎冷冷问道。
“方铎你是不是有病？！”宋晴的怒气噌一下就上来了，瞪了他一眼说：
“拜托，你以为自己是万人迷？我和叶寒在逛街买结婚的衣服，谁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的，跟踪你？真是搞笑！”
方铎反应很快，只略微一想，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宋晴这个胸大无脑的傻女人，确实没有跟踪自己，但叶寒就不一定了。最大的一种可能就是，宋晴逛街的路线是被叶寒带着走的，她自己都没发现而已。
“叶医生。”方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跟我在这里偶遇呀？”
这话说的夹枪带棒，“偶遇”两个字，表达了自己根本不相信是偶遇。
宋晴见他说话不好听，正要回怼，被叶寒按住胳膊，笑吟吟地对方铎说：
“晴晴都说了，我们快结婚了，来商场买点新衣服穿，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方铎冷笑一声，盯着叶寒的双眼，冷笑慢慢变成了利剑一般的眼神，慢慢说道：
“前段时间，我昔日并肩战斗的一个战友被害死了，这事叶医生知道吗？”
叶寒露出招牌式人畜无害的笑容，正想说话，却被宋晴拉到身后护着，迎着方铎的目光说：
“少把你审讯那一套拿出来唬人！跟我们家老叶说这个干嘛？方铎我发现你总是对老叶有成见，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心理变态？觉得我以前跟你有过那么一点点的感情，就想永远霸占我的精神？
醒醒吧！你有叶晓静了，我跟叶寒现在是一对儿！我们快要结婚了，你要做的是祝福我们，而不是处处刁难他！懂吗？”
方铎把目光从叶寒身上收回来，看了看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见方铎走远之后，叶寒摸着宋晴的头，疼惜地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说：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我们可以把一切有恶意的人对我们做过的事，都当作一种人生体验，不必太过在意，要不然，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划不来的。”
“谁让他总是针对你？真是个心理变态，也不知道晓静怎么那么迷他，搞得现在和我都疏远了。”宋晴厌恶地看着方铎远去的方向说。
叶寒叹了口气，“你还是没法越过心里那道愤怒的坎儿，我教你个方法，可以倾泄自己的愤怒。”
“快说快说。”宋晴侧耳倾听。
叶寒趴在她耳朵上小声道，“他不是讨厌被人跟着吗？我们就继续跟着他，不为别的，就为气气他，他生气了，你不就开心了？”
“哈哈哈！好主意。”
方铎在商场一楼转了一大圈，忽然从安全通道的楼梯上了二楼，买了杯奶茶，靠在商场中间的扶手上，观察一楼的情况。
叶寒和宋晴已经不见了，但方铎总觉得什么地方有双眼睛在往自己这边看。
他拿着奶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走进一个古香古色的中餐馆，因为还没到正式饭点，所以人不多，他在一张小桌前坐了下来，拿起菜单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了餐馆后面的卫生间。
卫生间对面是个杂物间，一个服务员正在里面拿清洁用的东西。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左顾右盼，用余光留意着身后，确认身后无人之后，他猛的推开卫生间的门，然后突然反方向闪身进了杂物间，顺手带上了木门。
“你是谁？要干嘛？”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生惊呼道，手里的洗洁精和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嘘！”方铎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亮出自己的证件，指了指门外。
女生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这一次更害怕了，低头去捡东西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
方铎把耳朵贴在木门上，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清脆，一个沉闷。
突然，他拉开了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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