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啊，成绩就是突然……”方铎用手比划着飞机俯冲又拔高的动作，“就好起来了。”
“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喽？”宗道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呃，差不多吧。”方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嗯……”宗道明算了一下时间，然后问道：
“你应该大学毕业了吧，找着工作了吗？”
“找，找着了，现在在北山分局刑警队。”
“呵！真的假的？”宗道明一副吃惊的样子，看方铎不像是在开玩笑，才接着说道：
“真行啊！你知道吗，当年你们班成绩好的，现在有几个还没找着工作呢！能怪谁呢？大学非要跟风学什么金融，企业管理，计算机，你说现在，工作那么难找，谁家的企业让你管理呢？要是听我的，上个师范大学，学体育，好歹能当个体育老师，这些孩子啊……”
方铎知道，宗道明还跟当年一样，又要开始絮叨了，于是赶紧打断他：
“哎哎哎，宗老师，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事情。”
“找我有事？我一个破体育老师，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还真有事，你还记得十年前，有个叫宋儒生的人吗？”
“记得啊，不光十年前记得，现在也知道，成有钱人了，牛逼哄哄的，还经常上电视呢。”宗道明哼了一声，“要说这家伙，是挺精明的，好好的教委主任不当，非要跑去盖房子，结果人家还真发财了！”
“可以跟我详细说一下，当年关于他的事吗？”
“他有什么好说的，商人一个。”宗道明露出不屑的表情，“这种人，一开始就不应该当老师，直接去做生意多好。”
“你说他还当过老师？”
“是啊，怎么，这事你不知道？”宗道明想了想，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也难怪，算起来，你来一中上学的时候，他都当教委主任了。”
“那你说他当老师，在哪个学校？是哪一年的事？”
“嘁！还能哪个学校，一中呗，还没我进校早呢，好像……教数学的吧，比我晚个两三年，但这家伙心思根本就不在教学上，脑子好使，勤快，还会拍领导马屁，所以不到几年，就当了年级主任，然后教导主任，一路高升，后来还当过一中的副校长呢。”
看起来宗道明对这个人评价不高，要不然提起他的时候，也不能一边说一边撇嘴，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这一次，方铎更意外了，这个宋儒生，居然是在一中当过老师，而且当过副校长。
他一下子思维发散，又联想到更多的可能性，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脑洞大开的时候。
“没当过校长吗？”方铎问。
“没有，所以我说人家牛啊，一个副校长，直接调到区教委当副主任，主持工作，然后等老主任一退，就当了一把手，这操作，你做得到？”宗道明越说越激动，大有一种愤世嫉俗的感觉。
“我做不到。”方铎笑了笑接着问道，“他是哪一年当的老师，又是哪一年当的副校长？”
“当老师比我晚两三年，你自己算呗，副校长嘛，04年左右吧。”宗道明想了想说道。
这时候，方铎看到电视柜上摆着一张大合影，用木边玻璃相框裱着。
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宗道明没站起来，坐在那里说道：
“那是宋儒生在教委转正当一把手的那一年，说是要回以前的单位检查工作，谁看不出来？就是臭显摆，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告诉所有人，我当上教委的一把手了！”
方铎看着照片，上面的人不是太多，宋儒生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以他当时的地位，回一中拍照，肯定是C位，这也不奇怪。
身边依次是当时的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还有各年级的主任。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宗道明居然也坐在第一排，只是位置比较靠边。
“宗老师就别说风凉话了，我看你坐的位置也不错嘛。”方铎笑道。
“巧啦。”宗道明冷哼一声，“那一年我带着咱们学校的羽毛球队，刚拿了个全市中学的冠军，当时的校长给我面子呗，硬拉着我也上去照相，还让我坐在第一排，真是给我膈应死了。”
方铎知道他又要开始没完没了的吐槽，于是再次打断他：
“哎，宗老师，你还记得以前我的班主任老师吗？”
“你的班主任？小徐啊，我当然记得。”说到徐雅清，宗道明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哎，可惜啊，小徐是个好老师，就是精神不太好，想不开，自杀了。”
“精神不太好，你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啊，具体听谁说的，我也记不住了，都说刑警队已经做过鉴定了，徐老师是精神病，自杀的。”
徐雅清去世以后，有人传言她精神有问题，方铎当年也有耳闻，但是刑警队做过鉴定的事，他还真没听说过，而且也没听叶子明说过呀。
到底怎么回事？
他又跟宗道明聊了几句，听他吐槽了一会儿，赶紧告辞，去了叶子明家。
院门敞开着，叶子明正在院子里翻土，看到方铎来了，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里面的屋子轻声说：
“小点声音，那丫头还在睡觉呢，她有起床气。”
方铎走到他旁边，直接说道，“我找你有事。”
叶子明看他神色严肃，于是放下锄头说，“走，去外面说吧。”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凉亭，方铎问道：
“我听说当年有人给徐雅清做了精神病鉴定，是真的吗？”
“没有。”叶子明直接回答道。
“真没有？”方铎又问道。
“这个时候我还骗你干什么？”叶子明想了想，接着说道：
“反正案子在北山刑警队的时候，没有做过鉴定，你说人都死了，哪个办案民警吃饱了撑的，会给一具尸体做精神病鉴定呢？再说了，脑电波都没了，哪个神仙能做这样的鉴定？”
方铎以前办案的时候知道，给人做精神病鉴定的话，要把这个人带到有专门资质的机构，医生要做非常繁琐的检验，提问很多问题，还有做详细的脑电波测试。
所以叶子明说得没错，死人，是不可能做精神病鉴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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