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什么。”
孟琳脱下上衣，只穿着一件文胸，方铎这才看清她的身上，伤痕累累。
有的是用鞭子抽的，有的是用拳头打的，有的是旧伤已经有了疤痕，有的伤口才刚刚愈合。
那些疤痕，像一条条蝎子一样趴在她身上，非常瘆人，像是要吸骨蜇髓。
“他一开始喝多了就打我，后来不喝酒也打我，问我要钱，我不给，他就往死里打，这事你们警察管吗？”
“你报过警吗？”屈敬才问。
“我……不敢。”孟琳捂着脸哭起来。
本来是来抓捕绑匪，解救人质的，没想到还扯出了一宗家庭暴力，虽然可恨，但方铎知道，眼下这不是重点。
那个秦放，有重大作案嫌疑！
“他平时都干些什么？”方铎问。
“什么也不干，就在外面瞎混，赌博，喝酒，输得没钱了就回家问我要，我不给就打，你们能把他抓起来吗？我实在是受够了。”
孟琳抹着眼泪，很是可怜。
“呵呵！不用你说，这次肯定抓他。”方铎轻笑一声说，“他现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不知道。”
“他现在用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孟琳说了一串号码，方铎对屈敬才说:
“马上让梁贝贝查。”
方铎在卧室里来回走了走，四下观望了一会儿，说:
“我们需要搜查你的家，请你配合一下。”
“好的，我肯定配合。”
搜查是个技术活，方铎让宋晴带着特警先出去等着，自己和屈敬才搜了起来。
孟琳的卧室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个床头柜，大衣柜，再没有别的东西。
“夜场那么赚钱吗？”
方铎一边搜一边问。
“还好吧，收入不稳定，遇到大方的客人，消费能多赚一点，但不稳定，怎么了？”
“没怎么。”
方铎拉开床头柜，看里面都是一些女性用品，简单翻了翻，又合上抽屉，问:
“收入不稳定，都买房子了，厉害。”
说完，方铎用余光扫了一眼孟琳，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很快恢复平静，说:
“怎么了？陪人唱歌跳舞赚的钱脏吗？法律规定不能买房？”
“不是，可以买，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我没激动，哎你翻我梳妆台干嘛？”孟琳说着就要下床。
“坐那儿别动啊！老实点！”
屈敬才指着她喊道，一股强大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孟琳一屁股坐回床上，小声说，“不动就不动，那么凶干嘛。”
梳妆台里也没有特别异常的地方，里面藏着一个首饰盒，放了些黄金和白金的戒指项链，还有一个灰色手链。
方铎一根手指头挑起手链，问:
“这条手链挺别致的，秦放送的？”
“不是，我自己买的。”
孟琳伸手抢了过来，方铎也没躲。
然后，他和屈敬才一起走到卫生间，把秦放用过的牙刷和缸子都提取了，放在物证袋里。
“你觉得这个孟琳有没有问题？”屈敬才小声问。
“我觉得有。”
“有证据吗？”
“没有。”
“那怎么办？”
“先带回去，扣24小时。”
“我看行。”
把孟琳带回去之后，方铎把她交给了程涛，带到北山刑警队，可是不管怎么审，她还是那些话。
方铎回到指挥车里，仔细回想着孟琳刚才的每一句话，以及表情上有没有什么破绽。
总体还算正常，唯独问他房子的事情时，她很紧张，而且在刻意掩盖这种紧张。
孟琳肯定隐瞒了什么。
问题就在这房子上！
“梁贝贝。”方铎喊了一声。
跟着熬了一夜，技术警花已经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
“梁贝贝。”方铎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她睡眼惺忪地起来，立刻说，“秦放的手机关机了，最后一次开机的地点，系统正在分析，需要时间。”
“立刻给我查云峰府邸的开发商是谁，包括销售方，老板是谁。”
“好。”
梁贝贝一听有任务，立刻不困了，打开情报系统，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叶子明的专车就在旁边，一直没有熄火，方铎知道，这个时候他作为父亲，肯定是睡不着的。
自己何尝能睡得着呢？
他平日里就喜欢观察自己的内心世界，现在突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叶晓静这个人，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推开指挥车的门，他走到外面去透气。
抬头仰望黎明前的星空，他想起了那天在老街和叶晓静一起吃东西，第一次告诉她，自己的过去。
她居然走到自己同学那桌，跟几个陌生人聊了起来，仅仅是想告诉他该怎么和人沟通。
他在演讲台上就要出丑的时候，也是她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替他解围。
可是，要放在以前，我连那个演讲台也不会去的呀。
为什么那次就会答应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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