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将吴波从梦中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
一名中年医生领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护士,从外面走了进来。
吴波翻身从沙发上跳下来,朝他们迎了上去。
中年医生上、下打量了一眼吴波,向他询问道:“你是病人张鑫发的家属吗?”
“是的!”吴波点头说。
“你是病人的儿子?”医生继续问。
“嗯,”吴波点了点头,如实回答说,“我是他的干儿子!”
“这么说,你不是张鑫发的亲生儿子了?”医生即刻表现出一副有些失望的表情。
“嗯!”吴波点头说。
医生问:“你能跟张鑫发的儿子联系上吗?”
“不能,”吴波摇头说,“昨天晚上,我干爹生病住院后,我们一直在给他打电话,可他的手机是关机的,根本联系不上。”
医生有些为难地说:“是这样的,我们今天要给病人做手术,需得直系亲属签字,而他的儿子没有在场签字,这个手术怎么做呀?”
吴波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们还是进里面那间病房里征求一下我干爹的意见,如果他同意我签字,我就签字,你看这样行不行?”
“看来,只能这样了!”医生违心地点头。
大家一起走进了里面那间病房里。
张鑫发一见到吴波领着医生和护士进屋,立即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中年医生见张鑫发的气色好多了,感到有些纳闷,便走到病床前,向他询问道:“张董,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张鑫发回答说,“我一点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而且精气神十足,都想马上出院,去公司上班了……”
中年医生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对吴波说道:“既然这样,这个手术暂时不做,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手术?什么手术?”张鑫发问。
医生解释说:“鉴于你昨天晚上被送来医院里的情况,我们本打算给你做手术的,见你现在这副样子,也就暂时没有必要了。”
张鑫发幽幽地说:“我这把老骨头没有几天的活头,你们还是放过我吧,别再往我身上动刀子了。”
中年医生建议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用药物对你进行保守治疗,你看怎样?”
“那行,就这么定了!”张鑫发一脸欣喜地说。
接下来,中年医生向张鑫发询问一些情况,就带着这群离开了病房,一名护士小姐留下来给张鑫发扎针输液后,也转身离开。
张鑫发抱怨道:“如今,医院里的医生就是这个样子,明明可以保守治疗的,他们非得手术治疗,还不是为了多收几个钱?他们哪里管病人的死活啊?”
“就是,”吴波附和道,“现在的无良医生太多了,为了利益,他们违背医生的职业道德,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从病人身上捞钱,尽管你有社保,他们也会开一些保健品或根本报不了的药物,搞得病人和家属苦不堪言,致使许多人生病了,却没钱住院……”
“你说得有道理,”张鑫发点头说,“我不管那么多,即使是医生说破天,我也不会做这个手术,因为我知道,我身体里的那个器官已经完全衰竭,即使做了手术,也不会有奇迹发生,如果是做手术的话,那只能是早死的节奏!”
话音刚落,就看见林筱沫手里拧着洗脸盆、尿壶、保温桶和毛巾之类的东西从外面走进来。
一见到这个贤惠的儿媳妇,张鑫发就率先开口向她询问道:“筱沫,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子文呢?”
林筱沫一边将东西放在柜子里和床头柜上,一边回答说:“我一早就给你们把早餐做好,送子文去幼儿园了。”
张鑫发一脸感激地说:“有心了,辛苦你!”
林筱沫急忙说道:“爸,都是一家人,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唉,”张鑫发叹息一声,说,“在我死了之后,我们这个家就散了,再也不是一家人了!”
“爸,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说一些让我听不懂的话呢?”林筱沫一边说,一边用一副询问的目光落到站在一旁的吴波身上。
吴波急忙解释说:“其实,昨天晚上,我们俩的谈话,都被爸听见了!”
张鑫发接过话问:“筱沫,你如果想跟张峰离婚的话,爸不拦你,别有太多的心里负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别顾虑我的感受,爸支持你的决定!”
林筱沫急忙道歉说:“爸,对不起,是我让你失望了。”
张鑫发语重心长地说:“没什么对不起的,是张峰那个逆子辜负了你,你不应该在他那棵树上吊死,应该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
“谢谢爸的理解和信任,”林筱沫宽慰道,“请你放心,不管我有没有跟张峰离婚,我都会将自己当成你的儿媳妇,把你当成亲生父亲看待!”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张鑫发有些感动地说,“我已经给吴波交代好了,我死之后,就让吴波来照顾你们母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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