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言一语说起计划，期间时不时嘲讽上对方两句。
乐灵宝趁着他们聊上头，又看了眼对面正认真啃鸡爪的张一一，动作迅速偷偷倒了杯红酒，生怕被看到，直接一口闷下去。
苦涩的苦感在嘴里打转，乐灵宝瞬间头皮发麻，又不敢发出动静，只能吞下去。
张一一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乐灵宝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正常吃着炸里脊，好一会张一一才移开视线。
这顿饭持续到晚上九点，张一一收拾碗筷，乐灵宝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顾云山和陈景荣粗略定好计划，陈景荣的私人助理在楼上接他回去。
“一一，先去洗澡。”顾云山说道，张一一听话地进了房间，客厅恢复宁静。
顾云山走到沙发边，看着乐灵宝脸颊染上粉色，眼眸蒙上一层水雾，显得可怜，无神地瘫倒在沙发上。
伸出手背触碰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通过触碰的皮肤流窜到他的心脏，整条胳膊仿佛麻醉了一般，使不上力。
乐灵宝视线恍惚，好不容易看到眼前的人影重叠在一起，歪着脑袋轻声叫唤：“顾云山？”
顾云山“嗯”了一声，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下，轻抿下唇，将她抱起，放回房间床上。
躺在柔软熟悉的床上，乐灵宝舒服地蹭蹭晒过的枕头，看起来温顺听话。
顾云山不敢掉以轻心，想要起身看下有没有材料煮个解酒汤，刚起身衣角就被紧紧拽去，原本迈开的步伐被迫停下。
“松开，我出去一下。”顾云山耐心地诱哄，伸出手试图拉开对方，不料对方突然睁开眼，坐起身直直盯着她。
“清醒没有？”顾云山迟疑地问道，乐灵宝一言不发，乌黑的眼眸注视着他。
两个人僵持不下，良久，房间里才响起妥协的叹息声。
顾云山坐回床边，乐灵宝又乖乖地躺在床上，左手仍旧紧紧地拉着顾云山的衣角。
“我不走了，困了就睡。”顾云山轻声说道。
“骗子。”乐灵宝小声地说着，顾云山眼睫微颤，“没骗你。”
刚说完，乐灵宝不满地反驳：“你的话都不能信，师父的话也不能信，你们都是骗子。”
顾云山的额头隐隐作痛，没想到乐灵宝喝醉了不发疯了，开始翻账了。
毕竟那件事，自己和师父确实做得不对，乐灵宝生气也是正常，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抱歉，我们擅自作主，别生气了好吗？”顾云山放低语气，乐灵宝又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房间里顿时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两道微弱的呼吸声。
张一一洗完澡正想要叫他们，看到房间里两个人气氛不太对劲，老实地回房间关上门写作业。
像是为了填补刚才的空缺，顾云山斟酌下语言，才缓缓说道：“当时情况紧急，师父也来不及通知你，再者天道一直都在等着抓你的漏洞，无妄动作太快了，要是再迟疑，万物就要遭受重创，让我镇压，是最大的办法。”
“那你怎么办？”乐灵宝语气冷冷，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顾云山呼吸突然变得急切，半晌才回道：“这是我的责任。”
“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们还能在人间生活，交接到朋友，你也很喜欢他们，对吗。”
乐灵宝鼻尖一酸，想起了以前一直和顾云山说，想要到山下看看人类的生活。
她忍不住偏过头，“不对，我讨厌这样。”
她想要去山下，是想要和顾云山一起去，而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忘记对方，没心没肺地独自下山游玩，
顾云山看她脸颊上划过的泪痕，心脏蓦然一缩，有些慌张，手指蜷缩着不知如何是好。
“别难过了，你不是要救我了吗，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乐灵宝闷闷不乐：“你让我什么都不知道，等了几百年。”
顾云山听她语气恢复正常，松了口气，顺从地回道：“辛苦你了。”
“我一半的修为都没有了，要不然怎么会怕天道。”乐灵宝一想，更心酸了。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青梅竹马没了，修炼了几万年的修为也少了一半，只剩下她自己和万物生活，还有一个隔段时间就会闭关的师父。
看着乐灵宝露出悲惨欲绝的表情，顾云山撑不住，用拳头抵住嘴边轻笑了下。
乐灵宝默默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你还笑。”
“抱歉。”顾云山不知道说了第几次抱歉，深邃的眼眸望向她，俯身靠近，眼底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乐灵宝脑袋还有些迟缓，呆呆地感受着身旁的床垫陷下去，然后是一只宽厚清冷的手覆盖住她的眼睛，视野一瞬间暗了下来。
顾云山感受着掌心被睫毛轻轻挠了下，带着虔诚和无法掩饰的情绪，低下头吻了上去。
唇齿间陌生的触感让两个人浑身一颤，乐灵宝还没反应过来，覆盖在眼睛上的手边移开。
视线豁然开朗，只看得见顾云山镇定自若，耳根的红色出卖了他的情绪。
“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情，好不好。”顾云山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乐灵宝眼神忽闪，紧紧盯着他逐渐加深的耳根。
“我……我记性好，忘不掉。”乐灵宝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严肃地盯着顾云山有些湿润的薄唇，蠢蠢欲动。
顾云山感受到她的视线，有些招架不住，想要拉开距离，却被对方直接一把拽下，原本还迷迷糊糊喝醉的乐灵宝突然变得异常精神，翻身跨坐在顾云山的身上。
两个人的距离不及几厘米，呼吸间交错，乐灵宝眼神散发着光芒，“顾云山，你学坏了，居然学会色诱我转移话题。”
顾云山眼神不知落在哪里，双手扶着她的腰间，避免对方突然掉下去。
“难怪师父不让你下山，还好我把你看紧了。”没有听到对方的话题，乐灵宝又接着说道。
顾云山无可奈何：“别乱……”
话还没有说完，乐灵宝倏然迎上去，吻住对方，让他无法开口。
灵魂深处的颤抖再次触发到两个人的神经，乐灵宝眼眸里带着窃笑，亮晶晶地，让顾云山再也无法移开。
他沉默地注视着对方，闭上眼试图平复心情，再次睁开眼，眼底犹如一潭深泉，倒影着乐灵宝的星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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