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外一头，乐灵宝没有出声打扰，将手机放在一旁静音，顾云山出来的时候看到她有些得瑟的模样，沉默了几秒钟，缓缓问道：“你在和一一聊天？”
“你都听到了？”乐灵宝猛地扭头看向他，原本还摇晃的双腿也安分地停下，迟疑道。
顾云山看她的神情，以为不该听到什么，摇摇头道：“没有，就听到你在说话，其他的没听清。”
乐灵宝放下心，保住了自己的颜面，虽然自己的颜面早就没有了。
顾云山擦干头发，坐在另外一张床，透过落地窗看到外面的鱼肚白了，问道：“休息两个小时再出发？”
“好。”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乐灵宝也忍不住有些困意，和张一一道别后，挂掉电话。
顾云山将床头灯关掉，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同处在一个房间。
顾云山倚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脑海里却不停地浮现乐灵宝的身影。
房间里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感受着胸口的不正常的快速震动，顾云山觉得有些燥热。
“顾云山，你睡着了没有？”倏然，乐灵宝带着重重的困意问道。
顾云山声音低沉，带着沙哑道：“怎么了？”
乐灵宝在被窝里扭动了下，移到左边，将头探出被窝。
顾云山听到她的动静，睁开眼望去，两个人的视线瞬间对上。
乐灵宝蓦然一笑，眼睛困得有些睁不开，声音里还带着困倦的语气，开心道：“这是我们过的第一个年，顾云山。”
顾云山的瞳孔微怔，盯着她，喉结上下的滚动了两下，然后垂下眼帘掩饰眼底的情绪。
“顾云山，新年快乐，我睡了。”乐灵宝说完，立马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顾云山静静地看着她秒睡，大半的脸藏在被窝里，闷得两颊有些红。
顾云山上前将她的被子往下拉一些，让她能够呼吸顺畅些。
乐灵宝感受到脸上的暖意消失，嘴里嘟囔着，脸蛋往下蹭了蹭，将自己的脸埋进被窝里。
蓦然，顾云山勾起嘴角，眼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贪婪地看着乐灵宝恬静的睡颜。
“新年快乐，小宝。”
当顾云山再次闭目养神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沉睡，跑到周公那里下棋。
·····
冬天，云山上仍旧生机勃勃，顾云山如同往日一般，化作云，将自己的灵魂和云山融合在一起。
山上的时间，是没有概念的。
从出生起，他就扎根在这里，数不清过了多少个日夜。
太阳升起，星月交替，对他来说不过是漫长的生命里，毫无意义的小插曲。
整座山，只有他自己，还有云山上的万物，没有话说的对象。
“顾云山……”远远传来叫唤声，顾云山当作是听错，没有出面。
“顾云山！”声音渐渐逼近 ，顾云山只好抬头望去，是一个女孩。
对方将长头随意地用一根木棍挽起，露出清秀的额头和星辰般的眼睛，身上仅穿着长袖，似乎好不畏惧冬天的寒冷。
乐灵宝双手叉腰，气呼呼道：“为什么听见了不回应我。”
顾云山将自己的云体上前挪一挪，淡然道：“没有听见。”
“是吗？可能是我声音不够大，被风掩盖了。”乐灵宝恍然大悟，自圆其说。
顾云山看着她问道：“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彼时的顾云山还是十五十六岁的模样，脸色还带着孩子气，乐灵宝看起来傻乎乎很单纯，想着怎么偷懒和吃好吃的东西。
“下雪了，我们去堆雪人！”乐灵宝欢快地说着，激动的绕着他跑了一圈。
好不容易盼来冬天，乐灵宝早就憋坏了，想要堆一个比自己还要高的雪人。
顾云山闷声道：“不去。”
“为什么？你生病了吗？”乐灵宝凑上前，戳了下顾云山的云体，顾云山还没有反应过过来，继续说道：“太无聊了。”
“顾云山，你怎么生病了，一点活力都没有。”乐灵宝直接上手抓了把云朵，白色的云朵突然飘上红晕，像是渐变色的，看得乐灵宝双眼放光。
眼见着乐灵宝双手都要伸过来，顾云山慌乱地往后退几步，企图阻止喝声道：“不要乱动手！”
乐灵宝哪里会听他的话，眼里只剩下粉色的云朵，露出诡异的笑容，不知道想到什么。
乐灵宝的手刚要抓住云，云刹那间消散，乐灵宝双手抓空，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倾，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吓得闭上眼，不曾想身下是有些温软的触感。
乐灵宝悄悄地睁开半只眼，迎面就看到少年脸色涨红，怒不敢言地模样。
少年容姿俊美，还没有张开，眼眉间的矜贵和气质却格外彰显。
肤色白皙，墨绿色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脑后，眉眼如画，浓墨的眼眸带着恼羞成怒瞪着她，看得乐灵宝嫣然一笑。
“顾云山，你在害羞吗？”
“……还不起来！”顾云山双手撑在身后，不敢去推开身上的乐灵宝。
乐灵宝哈哈大笑，手快地摸了下顾云山的脸，立马起身跳开。
脸色的热度不断加深，顾云山起身整理仪容，紧巴巴地说道：“我不去。”
乐灵宝扬眉略带深意地看着他，“你确定？”
“确定。”顾云山以为对方会就此放过自己，松懈下来，浅浅地笑道：“慢走……“
顾云山眼尖地看到乐灵宝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突然有种熟悉的预感。
果不其然，乐灵宝大声喊道：“师父！顾云山生病了！！！！”
整座山回荡着乐灵宝的呐喊声，顾云山看到乐灵宝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身体一僵，不知道怎么反应。
来人静静地站在乐灵宝的身后，乐灵宝还没有察觉，得瑟地说道：“师父来了，我看你走不走。”
“走哪里？”头顶上传来清冽的声音，乐灵宝还傻呼呼地接话道：“当然是去堆雪人，打雪仗！”
“所以……你就是把为师骗过来当成工具人？”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乐灵宝身体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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