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妤没要白佑阳小手里抓着的果干，他便自己慢慢啃着吃，他想跟白妤讲话，可是白妤抱着云嘉和专心听沈诗芫说话，她温暖润滑的手也抓着云嘉和的小手轻轻捏。
白佑阳垂下小眼睛，吃完果干后把自己的小手擦干净，也塞到她手里。
“怎么啦？”白妤偏头看他。
“妈妈捏捏。”他小声道。
白妤有些奇怪，但还是捏了捏他肉肉软软的小手：“好了。”
她松开他的小手。
白佑阳抿了抿小嘴巴，低着脑袋不说话了。
直到听见段屹川喊他，他才往段屹川那边走去。
“爸爸，妈妈喜欢别的宝宝了。”他粘在段屹川身旁，拿着他拿匕首削好皮的果子咬了一小口，很小声地说。
明明一开始就是他喊白妤来看云嘉和的，可看到白妤跟云嘉和的互动，他又有点吃醋了。
白佑阳一边皱巴着脸委屈跟段屹川嘀咕，一边小口小口地咬着果子吃。
段屹川瞥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放在一旁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他抬手接起。
警卫员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还有些愤愤不已。
“老大，那小子真的很嚣张！”
“……还有，审查部有人来保他。”
“……”
警卫员通过话筒传来的嗓音不小。
白妤指尖一顿。
“我知道了。”段屹川眸底暗光流转，不经意扫过白妤，沉声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白妤没有在段家坐很久，在段奶奶他们回来之前，她就隔壁去了。
这一天家里都很宁静，连经常跑出来晃荡的老鼠都没了。
白妤几乎没怎么出去，除了出门去吃饭，都是在家里打扫卫生。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忙活什么，就总觉得没什么事情做，白佑阳过来找她的时候，她就会陪他玩一玩，其他时候都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她去医院回来后，秦百枝敲响了家里的房门。
白妤见到她，又是一顿，看着她依旧温和的眸光，眼睛不知为何泛了一圈红。
她张了张嘴想喊她，可又不知道该喊她什么。
“我这两天去了趟云城，回来才知道阿妤你回来了。”秦百枝打量了她几眼，笑意温婉：“阿妤比几年前更漂亮了。”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怎么还要哭了。”秦百枝瞧见她眼里的泪花，笑容消下了几分，抬手给她擦了擦。
“对不起。”白妤哽声，不自觉就说了一声。
秦百枝对她是真的很好，很包容她，她从白佑阳嘴里，也听得最多秦百枝是如何跟他提起她的，毫无半句指责。
白佑阳这么乖，也是她一直精心照顾出来的。
“对不起什么？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秦百枝一愣，随后又笑了，拍拍她的手：“你不用觉得有什么，是我之前允诺给你的都没能兑现，让你嫁进来还受那么多糟心事。”
秦百枝叹了一口气。
白妤默声摇了摇头，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让她进来坐。
“阿妤，你和你弟弟最近有麻烦了是吗？”秦百枝斟酌几分，问道。
白妤给她倒水的动作一停。
“我们可以帮你的，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开口。”
白妤红唇抿了抿，把水杯放在她跟前。
“港城那边的局势不一样，你和白尧在那边打拼，也是吃了不少苦，你们姐弟俩没有别的亲人，只能倚靠自己，也很艰难，我们怎么样都算是一场缘分，你要是……还把我当半个亲人，就用不着跟我客气。”秦百枝温声，看着白妤的眼神也柔和。
“那个孟常州纠缠你来到了这是吗？阿妤，你用不着怕他，我不会让他对你怎么样的。”
“阿川也和我说过一些了，我们会帮你的。”
白妤手心攥紧，有些不敢和她怜爱的眼神对视。
秦百枝看着她的模样，又是叹了一口气：“阿妤，你跟以前一样，还是没什么变化。”
“我这回不会再逼你应允我什么条件，我来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不用这么彷徨。”
白妤眸光微暗：“您不用对我这么好。”
她这样对她，她心里不明的难受越甚，虽然她说是跟白尧那样说要利用段屹川他们，可是真正地把这些事摊到明面上来，秦百枝还这般替她着想，她就越发地羞愧。
她还是做不到跟真心待她的人理直气壮这般。
“阿妤，你真傻，我还以为你离开去过自己的生活，会活得开阔。”
秦百枝沉凝半晌，坦言道：“你看不开，放不下阳阳却又把他扔下，你觉得在遭受到那一切开始，你的人生就毁了，迫切地想回到原点，可人一辈子还有很长的，你父母弟弟把你护得很好，都不愿意让你接受外面的阴暗，下乡那段日子是撕开了你的纯良美善，可你依旧是个好姑娘，你还有自己的底线，从不会作贱自己，你的喜恶很明显，做一点亏心事都会感到良心不安。”
“阿妤，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我知道你当初刚嫁进段家的时候很不开心，那时候我就已经有些后悔了，可后来相处久了，我也发现你其实已经开始慢慢接受。”
“不过你还是走了，你选择自己相处了十几年的亲人，是完全没有错的，毕竟谁也不可以保证除却白尧，我们谁会一直毫无保留地偏向你，我们无论是谁，在你心底都没有白尧亲近。哪怕是我，也存了私心帮着阿川。”
“可是阿妤，阳阳太可怜了，你刚走那阵子，他整日地哭，不停地叫妈妈找你，他长大些后，听懂别人说你不要他了，自己躲着偷偷哭，他太乖了，只有在阿川面前，才会耍些小性子，他虽然不说，可是看见其他孩子跟他们妈妈相处，那羡慕的眼神很让人心疼。”
白妤眼睛红了一圈，眼睫微微上抬，拦住即将落下的泪珠，哑了声音：“您不用跟他把我说得那么好，我对他一点儿都不好，也不负责，我甚至一开始都不想生他下来，他应该要讨厌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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