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种三四十层，每层十多二十户住满，却只有两部电梯的破房子。好死不死的，这栋楼里有一个精神失常的老年妇女。她会起个大早呼叫电梯，每次电梯到了都进去把所有楼层按一遍！
如此，电梯的运行速度又降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好在付寒身体极佳，走楼梯上21层不费吹灰之力。也不知道，那些踩着早高峰过来的债处经理，对这体力活是否适应……
然而等付寒到了十一家的门口却发现，他们定然是适应的。这些家伙居然比付寒到的还早。
【心里模糊】这个技能付寒好久没有用过了，因为他逐渐的发现自己应该当个招摇过市的隐秘眷者。今天这个技能倒是又一次派上了用场。
开启心理模糊之后，付寒便站在门口静静的向里观望。正好，这个房子不大，也能把里面的情况看清楚。
十一家里的家具非常少，显得相当冷清。两个戴着白手套的人，正在把旧沙发的软垫一一拆开检查。十一的母亲有病在身，不便行动坐在轮椅上，被他们一会推到里屋，一会推到客厅。
而十一的父亲，一个身形佝偻，看不出一点精气神的中年男子。被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开外的大汉堵在墙角里。那个大汉双手张开作阻拦状。但实际上，彭父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从他的咯吱窝下面溜走。
所以，他不是在那阻拦安静到死寂的彭父。而是以身形高大而产生的强大压迫感，挤压他的自尊心。
实际上，彭父与胡半山的年纪相差不大，他们是同龄人。只不过胡半山混到了很大的年纪，才找到个愿意嫁给他过日子的妇人。所以，他们两人的儿子年龄差了一大截。
但彭父明显的更加苍老，他目光呆滞，默然的站在那里。哪怕是在屋里，仍然给人一种正在忍受瓢泼大雨的感觉……
处债公司的经理真的很专业，哪怕是付寒也挑不出毛病。尽管如此，付寒还是很想把他们揍一顿扔进垃圾桶里。就个破坐垫要翻八遍？真的是闲的没事干！
等他们折腾完了，就把两个中年人聚在一起，开始用手机为他们播报今日的搜查结果。冗长，拖沓，且毫无意义。但他们却一再要求两人盯紧屏幕，仔细聆听。
这趟搜查，他们找到了一样东西要带走。是一把桃木梳子，邻居送给彭母的。买新的也不会超过一百块钱，用旧了送人都算是个寒碜物件。这帮家伙倒是给评估了一个101.34联盟币，有零有整的。
付寒还以为这些家伙有良心，他觉得那东西只值20块。
殊不知，那是因为彭母还有一把塑料的梳子，这把木梳就可以算作富裕生活物品了。而按照规定，他们不能拿走低于一百元的富余生活物品。但只要给它评估超过100块的价格就能带走了。
对此，两位彭父彭母选择了沉默。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是把旧梳子，他们要拿就拿吧……
如此，3.7个亿的免息债务，又减去了101.34元，需要两位签字确认。
彭父拿起笔，在平板电脑上迅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彭母早已无力握笔，只能在彭父的帮助下按下一个指纹。
做完这些，几位处债经理风风火火的走了。两个叽叽喳喳的中年妇女，被招了进来。她们是清洁工，也算是这个社会的底层。
付寒本以为，大家都是穷苦的人，应该会有同病相怜的感觉。谁知道，这两个一进门，嘴里就没停过的数落彭家。
说他们没良心欠钱不还。说以前怕还是个商人，专门干苛待穷苦人的勾当，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活该！
而彭父彭母，一个静静的坐着，一个静静的站着。
……安静的仿佛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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