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胜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他走了，就在刚刚……”
老太婆顿时一呆，喃喃地说道：
“走了……走了好呀！我们都要走了，早晚的事而已。看来我们这一辈子还是没缘呀！希望下辈子咱们有缘吧……”
老太婆说着说着，眼角就流下了泪水。
玄胜男这个时候恍然大悟，这张布满皱纹的脸，还有这佝偻的身影，她最忘不了的是那个眼神。
这个老太婆不是别人，玄胜男敢肯定，她就是汤和燕，五十多年未见过的仇人——汤和燕。
老太婆朝着玄胜男笑了笑，一个很善意的笑容，她也知道对面的老太婆已经认出了她。
“你们都以为我死了，想不到我还没有死！”
玄胜男顿时一愣，“你想报仇？可惜你来晚了，晚了一点点而已，你早来一点，他都还有一口气在。”
“玄胜男，你错了，我如果要报仇，也不会现在偶然遇上，早就来找你们了。”汤河燕接着悲哀地道：
“还报什么仇？哪里来的仇？爱都没有了，又哪来的仇？”
玄胜男……
汤和燕看着安详的方聿飞，喃喃地问道：
“聿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我想着哪天遇到你，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玄胜男……
“聿飞，你可知道我一直爱着你，从来就没有变过。不管你是我的恋人的时候，还是我的仇人的时候，你都是我最爱的男人。”
玄胜男……
“聿飞，可惜我已经得不到这个答案了。我来晚了，我早就应该来找你，可是我总是鼓起不起这个勇气。”
汤和燕转过身，一边走一边喃喃地道：
“晚了，我来晚了，这一辈子……我们注定没有缘分，希望来世……我们能够再相见。”
玄胜男看着汤和燕脖子上时隐时现的项链，心里感觉一阵发寒，喃喃自语地道：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师父，难道这……也是你的安排吗？还是……天意的捉弄？”
汤和燕回过头来，微笑道：
“我本来就想跟他说声对不起的，可惜他已经走了，那我只能跟你说了。玄胜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果有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给你们。”
玄胜男冷冷地道：“如果有下辈子，我只希望你做个好人。”
汤和燕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想做个好人，我一直都想做个好人。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好人活得下去吗？”
“可惜我这辈子没有机会了，希望下辈子有机会。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好人，一定……”
汤和燕又转过身，缓缓地走了，口中喃喃地道：
“聿飞，你没有神经病，我才有神经病，他们才有神经病。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有神经病，唯独你方聿飞……是清醒的呀！”
不远处继续传来了汤和燕的声音：
生不带来，
死不带去。
得之何喜，
失之何悲。
人生在世，
短短百年。
愚蠢至极，
愚昧至极。
***全书完***
2023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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