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眨眼间就已入深冬。
一处山洞里，川上笙如往日那般醒来后，习惯性将手向右摸。
果不其然，手上传也如往日一样来的温暖的触感。
他即使不看所触摸之物，也非常清楚这就是申鹤的小脸蛋。
自从上一次申鹤提过造小孩以后，只要有她的母亲身体不好，不适合同房之时，申鹤都会跑来川上笙这里休息。
不过因为也不是天天这样，申鹤来的频率也比较低，所以他也没有过多阻止，默认了这种行为。
毕竟川上笙的智商并不低，何尝不知道申母这是想在临走之前为申鹤找一个可护她周全之人。
既然如此，为了让申母安心，他也并不会赶走申鹤，反而会让申鹤回去告诉申母他们已经做过了。
不过申母也极为聪明，她明白川上笙其实压根没有动申鹤，这么做也纯粹是为了让她放心。
甚至这一点二人都清楚，但他们二人都不会点破对方，这便是智者间的配合。
话题回到山洞里，川上笙起来后不久申鹤也紧随其后清醒过来。
申鹤醒来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像其他孩子一样闹腾。
相反，她会听话的缓缓打理好自己的衣物和外貌，熟悉的动作如果让外人看到，都会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小女孩。
不过所有的事只剩下梳头发时，她拿着梳子的手却在半空顿住。
良久，她才回头求助于川上笙，“大哥哥，可以帮我梳头吗？”
川上笙微微一笑，当然不会拒绝“好。”
申鹤安静的坐在凳子上，川上笙则站在她的身后，拿着梳子顺着头发的顶部缓缓梳下。
他的动作很温柔，导致这更像是对头发的轻抚，而不是打理。
申鹤闭上眼睛，十分惬意的享受着川上笙的梳理。
至于申鹤为什么不自己梳，当然不是因为她不会。
只是以前每天早上申母都会腾出些许力气，以梳头发的方式来陪伴她，让她的一天都可以打起精神。
现在妈妈不在身旁，就只能靠和妈妈很像的大哥哥了。
显然川上笙也没让申鹤失望，甚至舒服程度远超她的母亲，申鹤都差点因为太舒服而小憩过去。
当然川上笙也不会如她所愿，毕竟接下来他打算对申鹤进行一些简单的文学教导。
时间又流过许久，在一座空旷而庞大的院子里中间有一座茅草屋。
茅草屋里的申母此时正拿着一把有些陈旧的梳子静静观望。
她又回想起给申鹤梳头发的早晨，那种温馨的场景让病入膏肓的她有些留恋。
她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幻想，要是能多陪陪申鹤她。
可拿起梳子都在颤抖右手却将事实摆在她的眼前。
她明白，现在的自己甚至连给鹤儿简单的梳理头发都不一定能做好。
门在此刻也被慢慢推开，申父端着一碗熬好的药材走进屋内。
见申母那苍白的右手在被子外不停颤抖，别提有多心疼了。
他将煮热的药放在桌子上后，连忙上前拿掉申母手中的梳子，将她的手再次塞进温暖的被窝里。
虽然申母被申父收走了手中的梳子，但她也没有因此生气。
而是微笑着看向如此关心自己的丈夫。
申父被看得有些脸红，想要转移话题“你可别冻坏了，仙人和小申鹤说过，你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可不能在受寒。”
申母没有接话，还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虽然脸色苍白的吓人，但即使如此，也没有能掩盖住她眼眸中波动着的光芒。
申父见申母没有回答，接着说道“昨天我上山又采了许多药材，这一次冬天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见申母还是不语。申鹤的父亲依然自言自语“只要你好好的挺过这个冬天，一定就会有所好转的，一定会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越来越弱的声音却已经说明，现在连申父都不敢肯定自己的妻子能有所好转了。
申父的思绪回到曾经二人生活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短暂但却十分的美好。
不过回忆终究是回忆，当睁眼看到申母苍白的面孔，过往的快乐只会徒增悲伤。
见申父即将崩溃的情绪，申母善解人意的伸出手摸了摸他布满胡茬的脸蛋。
“在想什么呢，表情那么奇怪，我现在还在这里呢。”
申母的玩笑话瞬间让申父冷静许多，他仅仅抓住申母的手，将其握进两只手里，开始默默的祈祷。
申母为了不让其胡思乱想，讲起了那些开心的往事。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求婚之际，却将定情信物遗忘在家中。不仅如此，你返回取物的路途中还因为着急落入水中。到最后，在我面前出现的就是那个浑身湿漉漉，像个落汤鸡一样的你了......”
申母的声音很轻柔，不知不觉间就将申父拉入曾经的那一幕画面之中。
每每想到那一次时光，他现在的脸还会有些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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