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叔叔，您……”
楚景淙看着她从里面出来，神色有些恍惚，好似看到了故人。
一直到梁苏开口，他才回过神。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疯了。
“我过来祭拜朋友。”
梁苏听得出来，他情绪有些低落，便识相没有过多打扰。
“我和阿霁也是过来祭拜长辈，那我们先回去了。”
楚景淙点点头，从车上下来，手上捧着一束花，还很新鲜。
梁苏多看了两眼，这花正是楚景淙家里种的Meiviolin。
这个名字她可太熟了。
“您的朋友也喜欢这种花。”
楚景淙笑着点了下头，“是，她非常喜欢各种月季，这个品种是她的心头好。”
沈从霁和梁苏驱车离开，楚景淙才上去。
“阿奕，你在车上等。”
楚奕点点头，应了一声。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墓园，楚景淙每年都来，但他不知道是祭拜谁，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盲猜是女人。
楚景淙走上台阶，到了乔羽的墓边，脚步一顿。
上头有一束花，还很新鲜。
香也是刚插上的，看着有人来过。
他连续来了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人来祭拜过乔羽和顾云思。
楚景淙想不明白，便没有继续深想，把花放下。
每次来，他只带一束花，坐在一旁和她说说话。
只是无论他说什么，都得不到回应。
……
梁苏从墓园离开，转头去了马老太太家中。
好不容易来椰城一趟，当然要去探望一下她老人家。
好在老太太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还走不利索，需要好长一段时间休养。
保姆杨嫂端着茶上来，“老太太正闹着要出去吃饭呢，说家里的饭菜都腻了，幸好梁苏过来，她才没继续闹。”
老太太嗔道：“我是闹吗？在家里不是骨头汤就是鱼，我早就腻了，想出去吃点新鲜……梁苏，你身上有股味道，好香。”
梁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污渍，无奈笑道：“是扣肉的汤汁，我婆婆做的扣肉，确实很好吃。”
老太太馋猫似的咽了下口水，“我想吃。”
梁苏面露难色，看了一眼沈从霁。
“老太太，我们车上有，但不瞒你说，那是祭拜过我母亲的东西。”
她先和老太太说清楚，她要是还想吃，那就拿下来也无妨。
马老太太豪迈地摆摆手，“走个形式罢了，已经过世的人，哪里还能再吃东西。我儿子也没了这么多年，每年我都做他爱吃的甜点，也没见他吃，拿过来给我尝尝吧。”
她白头送黑发，梁苏年纪小小没了妈，让老太太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沈从霁便将车上放着的两碗扣肉都拿了下来，递给杨嫂，让她帮忙热一热。
杨嫂无奈一笑，“让你们见笑了。”
沈从霁道：“家里老人想吃什么，都得尽量满足。他们高兴了，大家就高兴。”
杨嫂连连道是，端着扣肉进后厨。
扣肉好吃，但油脂丰厚，老人不能吃太多。
杨嫂只端了一碗上来，让老太太吃过几块就不能吃了。
马老太太老大不高兴放下筷子，“吃个扣肉都得被管着，真不自在。”
梁苏劝道：“太肥了，确实不能多吃，剩下的留着你晚上就着饭吃。”
不多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奶奶，我给你带了椰子糕……”
梁苏挑眉，竟然是徐燕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一眼，面无波澜。
倒是徐燕，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悦。
老太太看起来不是很喜欢她，毫不客气说道：“有客人在，别咋咋呼呼的。”
徐燕勉强笑了笑，“是。”
梁苏转而想到她和顾夏有关系，外婆家又在椰城，想来认识马老太太也不奇怪。
老太太不耐烦看到徐燕，她买来的椰子糕看都没看一眼，便起身说自己想回屋换套衣服。
杨嫂扶着她进屋，让梁苏和沈从霁自便。
老太太一走，徐燕就忍不住了。
“梁苏，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苏瞥了她一眼，指了指身边的沈从霁。
“他也在，你怎么不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哦，你怕他所以不敢问，就看着我好欺负呗。徐燕，学校老师就这样教你欺善怕恶的吗？就你这样，还有脸说学校教学质量不好。”
徐燕就问了一句话，便听到梁苏回了这么一大堆，被堵得心塞。
她对沈从霁是又喜欢又怕，当然不敢问。
沈从霁纠正了一下梁苏的措辞：“我不是恶。”
梁苏捂着小嘴偷笑，眼睛弯弯的看着他。
“口误。”
沈从霁敲了下她的脑袋，没舍得太用力。
“跟我们比起来，她才是恶。”
梁苏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徐燕气得脸色扭曲，“沈从霁，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沈从霁冷冷睇了她一眼，“我不这样说你，难道要纵着你欺辱我老婆？徐燕，一而再再而三，我们已经足够忍你。”
梁苏说什么，徐燕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同样的话从沈从霁嘴里说出来，便让徐燕觉得伤心。
这可是她喜欢了这么久的男人，哪怕知道他结婚，这份喜欢都不曾改变。
徐燕越想越伤心，捂着嘴哭了起来。
梁苏无辜地眨眨眼，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这时，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不耐烦道：“我还没死呢，你就在这里嚎，真是晦气！”
徐燕余光瞥见顾夏的身影进来，像是找到了靠山，连忙泡了过去。
“顾姨。”
马老太太毫不客气道：“你快点把这烦人精带走，以后别送过来了，我家又不是托儿所，还要帮他们带不懂事的孩子。”
从徐燕过来的第一天，就没有一天是省心的。
顾夏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妈你别生气。”
“顾姨，我……”徐燕想和她解释。
顾夏打断她的话：“你也过来好几天了，回家陪陪你妈和外婆吧，老太太这边有人照顾，本就不需要你操心。”
徐燕见顾夏也不帮自己说话，涌上一阵屈辱感，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梁苏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顾阿姨，我没想到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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