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高中生们非常热情。
缠着两人加了微信，说是要沾点京北学霸的光，保佑他们明年高考顺顺利利。
告别之际，还塞了两杯奶茶到陈见怀里。
“学姐，这是学长赢的，祝你们百年好合！”
没等陈见回话，几个人就笑嘻嘻地推推搡搡，迅速离开。
陈见一头雾水，迷茫地看向杨清越。
“刚刚和他们打赌，赌我能进多少球。”杨清越顺手接了一杯过来，插上吸管，又重新递给陈见，“我赢了。”
她顺着杨清越的手往下看，他递给自己这杯是草莓味的。
“你之前为什么骂张光尘？”
杨清越对奶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吸了两口，就兴致缺缺地拿在手上，然后突然提起了张光尘的名字。
陈见手握温热的奶茶，思绪有点散乱，过了两秒才回他：“他在班群里骂你。”
她没忍住，就和张光尘吵了起来。
“你和他一个班的？”杨清越多少也能猜到张光尘在自己离开后的各种诋毁，但他没有料到，陈见会为自己出头。
“对。”陈见已经咬住了吸管，说话含糊不清，“分班之前一个班，但是不太熟。”
“那你为什么觉得他讨厌你？”
陈见不知道杨清越为什么忽然这么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眼见着高中部教学楼就在前方，她脑海里闪过了自己以往记忆里零碎的关于张光尘的片段，最后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都是一些很琐碎，但是会让人觉得很冒犯的事。比如我的卷子有时候莫名其妙就会丢了，然后发现是被他故意拿走了；路上偶然遇到，无论我和别人在聊什么，他都会跳出来唱反调……”
直至现在，回过头看高中，突然发现，张光尘好像在她的生活中还挺阴魂不散的。
“有时候在教室上自习，他路过我们班，偶然抬头也会对上他阴恻恻地看着我的眼神。怎么说呢，他其实也没做什么，我却觉得他……是个怪人，是一个我不太喜欢的怪人。”
陈见记得，分班之前的张光尘，虽然不起眼，但也不招人讨厌。
他总是窝在座位上算题，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数学。
陈见和他不熟，但她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他。
每次课间，在其他同学嬉笑打闹之时，只有陈见和张光尘安静地温习着上一节课的内容。
那个时候的张光尘，似乎不擅长与别人交流。偶尔陈见会向他请教数学题，试卷上明明是很流畅的解题思路，他说出口却是磕磕绊绊的。
一个很努力，但仍然只能呆在普通班的男生。
陈见甚至觉得同病相怜。
所以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如此歇斯底里，以至于陈见只觉面目全非。
杨清越沉默着听完了这一切，却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
他未说出口的是，陈见是不是当局者迷？
她觉得这样的张光尘很奇怪，恶毒、阴森、引人不适。
但真正见过张光尘极具攻击性模样的杨清越，却不这么认为。
与其说是直白赤裸的讨厌，不如说是少年无处安放的喜欢。
杨清越原本并不知道这一切。
直到刘欣妍谈起张光尘枕头下的照片，男高中生说到重金购买照片的Chen，陈见提及有关张光尘的回忆，他终于确定了这不是错觉。
可是那又怎样？
杨清越才不会在陈见面前提起这一切。
于是他扫了一眼走廊熟悉的光荣榜，坦然地转移了话题：“啊这样，想不到陈老师也会这样讨厌一个人。对了，你看这里的光荣榜……”
杨清越的话有几秒的停顿，末了，他指着排行榜第一，问陈见：“你觉不觉得第一名有点眼熟？”
听到他的话，陈见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她也跟着凑了过去，鲜红榜单上第一名是个笑得嘴都快咧到耳后的男生。
“这……好像是刚才第一个认出我的男生？”
除了没有笑得这么二以外，似乎这张脸是长得一模一样。
语音刚落，两人迅速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含义。
刚才吼得最凶祈求两人高考庇佑的男生竟是成绩最好的一位，属实是凡尔赛大师。
“你以前也经常在榜一。”冷不丁，陈见冒了这么一句话，“很多人都像这样看过你。”
“你不也是吗？”
杨清越记得很清楚，王枝枝说过，高二开始陈见一飞冲天，夺下第一。
原来当时他未再关注的17级第一就是她。
“不一样。”抬头望着排行榜的女生一本正经地摇头，如此认真回他。
杨清越眉尾一挑，问：“哪里不一样？不都是红榜第一？”
陈见转头看向他，眼里的情绪很复杂，复杂到杨清越完全读不懂。
但只是那么一瞬，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玩笑般回道：“你比我早很多登上这个榜，所以不一样。”
说到这里，王枝枝曾说过关于陈见的细枝末节竟然蓦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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