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机前给喻司尧打了个电话，说今天要和林梓萱去密室逃脱，叫他晚上别找，等她回家再开视频。
“就你们两个？”
“还有几个同学。”
“有男的？”
避免节外生枝，柴月没说多余的话，顺着他的意思说没男生。
之所以不告诉他去韩国这事，确实是有一个俗气的想法，想给他一个惊喜。揣着这个心思登上飞机，拿着登机牌找座位的时候，碰上了一个人。
“这么巧啊，学姐。”
柴月抬额，看见站在过道上的卓澜，愣了愣，回：“是啊，好巧。”
“你座位在哪？”卓澜问。
“2A。”
“2A？”卓澜眼睛一亮，往她旁边那个靠窗座位指了指，“2A就在这里。”
说完，她拍拍坐在靠过道座位上的人，“哥你起来，给我学姐让位。”
男生手上的游戏打得正起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慢腾腾起身，柴月将行李箱的拉杆收进去，刚要弯腰，卓澜上前：“学姐我帮你。”
卓澜握住行李箱把手，一下子举起来放到行李架上，柴月说：“看你这么瘦想不到力气还挺大。”
“哈。”一直埋头打游戏的男生因这句话开了口，他嗤笑，“她可是天天在家举铁的汉子一个，力气当然大。”
“起开。”卓澜一把扯开他，“学姐你进去吧。”
柴月坐下后，卓澜把她哥赶到后面，拿着随行物品过来坐到旁边，说路上陪她聊天不会无聊，柴月打趣说：“我可打算睡觉的。”
“那也不要紧，”卓澜从包里翻出一袋青梅递过来，“我肩膀给你枕。”
柴月笑笑，接那袋青梅。
“学姐你去首尔干嘛呀？”
“去玩啊。”她回，“你呢？”
“我去参加表姐婚礼。”
“嫁这么远？”柴月抿着青梅，将手机调了飞行模式。
“她就是韩国人，我也算半个。”
“那你会讲韩语？”
“当然。”卓澜挑眉，“需要导游吗？免费。”
“我有导游，谢啦。”
晚十点，飞机落地。
柴月真就睡了一路，也真是从卓澜的肩上醒的，她挺不好意思的，卓澜倒是没什么，笑眯眯望着她，说没关系。
下了机，柴月推着行李箱，手机调回正常模式，点开查找功能，查看喻司尧所在位置——位置共享这事是他在她说了“要管他”那茬以后主动提的，她其实没当回事，一直没点开查过，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
“卓澜，”手机往侧边递，柴月问：“你帮我看看这是哪儿？”
“哟，O.Club。”卓澜扬了下眼，“本市最牛的夜店。”
“夜店？”
卓澜点头，问：“你要去？”
“嗯。”
卓澜说她一个人晚上打车不安全，非要送她，前座那位网瘾少年听说要去那地方顿时来精神，一上车便开始呼朋唤友。
三十分钟车程后，抵达O.Club正门口，柴月开门下车，继续拨电话。车上打了三通电话给喻司尧，无人接听，现在这一通依然是无止境的呼叫，她捋起额前的发，有点烦躁了。
“学姐，要不直接进去找？”卓澜提议。
她哥卓霖指示完司机，过来说：“这儿不好停车，你东西先放车上，要走的时候我再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柴月点头。
跟着卓霖进了O.Club的大门，不愧是最牛夜店，整个场子塞满人，柴月在躁动的人群中间缓慢移动，镭射灯在头顶扫来扫去，肩膀也和别人碰来碰去，眼睛从沙发区扫到舞池，没见人，于是问卓霖这里有没有包厢，卓霖在他朋友的卡座坐下，回她二楼有。
卓澜带她穿过舞池，往上走，二楼同样气氛高涨，人围满栏杆，个个晃着脑袋高举双手，她侧身折过，再往里走，声浪渐小，进到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整排包厢房门紧闭。
她掏兜里的手机，再次拨喻司尧的号码，刚搁到耳边，便在转角不远处看见一男一女的身影。
拨号切断，手机屏从亮到暗。
她呼吸着，看着那个画面。
暗淡的光线下，喻司尧靠在墙边被一个女生勾住脖子，她在笑，嘴角弯着，眼睛亮着，在他耳侧说着话，像是醉得不轻，高跟鞋摇摇晃晃，他扶着她，将她的手从脖子拉下来，而她趁他偏头的时候，嘴唇一下碰在他的脸上。
柴月整个人僵在原地，一股窒息感轰地涌进心口。
近乎喘不过气的同时，听见“噔”一声响，电梯光倾出来，喻司尧一言不发拽着女生的手腕进了电梯。
梯门闭拢，暧昧的气氛随之消散，楼道里，只剩墙角那半支气若游丝的烟。
她的手在抖。
理智在告诉自己冷静，千万冷静，至少听听喻司尧的解释，但情绪上完全不受控，迈开步子到电梯口按下行的电梯。
电梯到负一楼，梯门开启，一部黑色轿车从眼前过，喻司尧的侧脸随着一闪而过，速度之快，快到令她无法做出下一步举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在眼皮底下带走一个女生。
指甲抠进掌心。
刚才奔跑过的身子还热着，心却凉得无以复加，她遥遥望着车上的两个人，望着，一直望着，望得眼睛发酸，一颗眼泪从眼角掉出来。
喜欢上喻司尧之前，不是没想过他会是这样的人，甚至觉得他做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但后来，是他一步一步将那些想法从她的意识中剔除掉，而现在，他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喜欢他相信他之后，亲手推翻之前所做的一切。
她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只感觉浑身僵冷，眼泪控制不住地，一颗又一颗地掉，卓澜的手掌落在她的后背，轻轻抚。
她别回头看卓澜，红着眼睛说，她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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