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铎，您不是......”
那张枯槁、惨白，完全由盐粒，不由盐块雕琢的脸露出惊喜和疑问，但这样的疑问被摩根直接打断！
“别和这些人浪费时间，走！”
摩根操控着血液附着的外壳，狠狠砸落在一众盐魔蝠之后，那些活化的血液积蓄了魔力骤然爆发！无数的血丝离开了躯体像是红色的幕帘遮住了摩根和萨德，让所有人都无法看到猩红幕帘之后的样子。
同时，盐魔蝠疯狂冲向那些佣兵，以之前没有的疯狂，不顾及牺牲和杀伤的高效疯狂爆炸着，将佣兵们和自己的距离彻底推开。
“该死的，那个怪物和新来的怪物要逃走！”
刚刚冲来的雄鹰佣兵团的大小眼副团长怒吼，他因为刚来就遭到了盐魔蝠袭击，身上被溅了一脸血和碎肉，轻轻一舔齁咸。
“别冲！别冲！那群蝙蝠还在冲过来啊！”
最外围的闲散佣兵们咆哮着，但被后面心怀侥幸的佣兵推搡着向前。
随即又是一轮可怖的爆炸，碎肉连同盐粒继续铺开，只是这一次没有了不断复起的盐魔蝠。
“没有那群该死的东西了，冲！”
大小眼副团长深吸一口气，一直奔跑继续的魔力和溢散的体力在他手中化为了投枪！
“轰！”
璀璨、巨大的投枪撞击在血色幕布之上，像是英勇的骑士老爷狠狠击穿了青春少女的防护！
一杆到底！
但在那之后除了已经盐粒化的沙地再没有任何的生命存在。
“该死！”
副团长狠狠一跺脚，他瞪着自己的大小眼左右看着，想要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可是很可惜，沙地上没有脚印，周围的所有可能的视线都被当时血色的幕布夺去了视线。
“兄弟们！继续搜！我们还差三个怪物！”
他毫不犹豫地跳上一旁还算是完好的酒馆围墙，看向了远方，更远处，在不大的白沙城的另一边属于一开始工程队和学者们停留驻扎的角落，正有两只怪物嘶吼着被什么人挡住了。
“走！”
————————
“摩根司铎，请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您离开了恶魔裁判所？为什么您的碑刻突然模糊？为什么您现在寄生在这么一个丑陋的皮囊上？为什么您......”
“为什么您会选择离开......我......”
萨德此刻已经不再漂浮，他身上涌起血丝，这些血丝的尽头被摩根借助黎曼的身体握在手中，一点点解放他的状态。
“我没有选择离开你，萨德。”
摩根的声音借助黎曼的声带传出，他牵动着血丝，一点点将一些不属于他也不属于萨德魔力从他的核心中剔除。
细微的光点但却像是跗骨之蛆一样需要用力才能将之从萨德无数管状血网内拔除。每一次牵动血丝，萨德都会发出一声闷哼，从一开始的疼痛，到逐渐适应甚至引以为乐。
“那您......”听到摩根的回答，萨德双眼晶莹，眼泪在眼眶内化作薄薄的盐层，一丝潮红在他盐岩般的面部浮起。“现在的样子？”
“约瑟大主教的登神计划。”
黎曼只是轻轻的开口，就让萨德浑身一震。
“你应该知道约瑟大主教陨灭的消息了吧？”
“是的。”
“为了约瑟大主教的计划，我自愿成为鸢尾花帝国大元帅雷·吉尔德的娈童，逐步渗透、控制雷·吉尔德，就算是他不能为教国效命也要让他无法去支援帝都艾萨的变动。”
“但很可惜，我的存在和目的被一个领主识破了，我的失败本该是无足轻重的一环。约瑟大主教为了进一步靠近两个皇子，他选择将我的行踪供出，只是没想到我的神赐之印被雷·吉尔德破坏。”
“我当时被一个奇怪的施法者丢到了白石领，也就是那个领主的领地。借助他们那个奇怪的建筑地下构造和这个躯体的主人怜悯活到了现在。”
摩根没有丝毫怨气，只是平淡地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随后操纵着血丝缓缓收回，这些魔力虽然他和萨德都无法消化，但从未修行过教国奇迹道途的黎曼却可以。他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收集好，注入进一块压缩的血精收在兜里。
“那您现在......”
“这正是我要说的，萨德。”
摩根抬眸，对上了此刻已经彻底恢复人型进入成虫阶段的萨德——这是个过分白皙的青年，白沙城上空的日光落在他脸上折射出一层淡淡的虹弧。他的双眸是浅淡的黄，像是盐的杂质沉积在澄澈水底后的样子。他就像是每个贵妇、少女春梦中梦到的那个神赐少年一样。
“我背离了教国的道途，我背离了我的命定之路，我是教国的叛徒。”
他每说一句，萨德那张清秀的脸上就多一分暗淡，直到三句话说完，日光已经无法在萨德的脸上映出一开始的弧光——像是遮蔽太阳的阴雨云。
“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最有恒心，但也最在危险线上的孩子。所以现在，在你面前有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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