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银山重新回房间睡床。
母亲哭哭啼啼地劝他,说了很多死不如生的话,直到余银山点头方才止住。
但是,余银山继续在床上躺了六天。他父亲和母亲轮流守在床前,他父母偷偷地把所有和农药有关的瓶子都丢了。
直到第九天余银山方才起床下地,感觉步子像棉花一样轻。
齐彩虹和母亲也闹开了。去沙洲和余银山摊牌的那个晚上,吃过饭后,齐彩虹叫住收拾碗筷的母亲。
“妈,我跟您说件事。”
“什么事等我洗好了碗筷再说。”齐彩虹母亲说。她是个很讲究的人。两个人的碗筷,很快就洗好了。
“我和余银山分手了。”齐彩虹竭力说得淡定一些。
“什么?”齐彩虹母亲手里的洗碗布掉在地上。还好碗已经放进了碗橱。
“我和余银山分手了。”齐彩虹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玩笑话?”齐彩虹母亲顾不得捡掉在地上的洗碗布走到齐彩虹身边,“你是和母亲开玩笑,对不?”
“我没有开玩笑。我确实和余银山分手了。”
“这怎么可能,彩虹?你十八岁就和银山谈起,已经谈了四五年了,怎么可能说分手就分手?”
“结婚十年的夫妻都还有离婚的呢。”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这四五年人家银山付出了多少,不说别的,单就为我们母女俩做事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做母亲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一点我会补偿他的,只要他提出来。”
“人家会要你什么补偿吗?四五年的时光是用钱可以补偿的吗?”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我反正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去店里了。”
齐彩虹起身走出家门,任母亲怎么叫都不回头。
关好店门,和齐正哲去广场走了一个小时再回到家,齐彩虹发现原本早已上床睡觉的母亲还坐在灶前。
“给妈一个理由,彩虹,给妈一个理由好吧。”做母亲的声音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十年。
“我不喜欢余银山。”
“那你为什么要跟人家谈四五年?”
“因为我有了更喜欢的对象。”
“是哲哲,对不?”
“对。”
齐彩虹的母亲瞬即站起身,“彩虹啊,你怎么这么糊涂?你不知道哲哲的母亲给他找了个童养媳吗?”
“根本不是什么童养媳。人家开玩笑的话你也信?”齐彩虹很不耐烦。是这个“童养媳”让她对齐正哲的爱情推后了两年。
“谁跟你说是开玩笑的话?哲哲天天送他的童养媳上学放学街上哪个人不知道?”
“就算是吧,”齐彩虹不想和母亲多说什么,“他那个童养媳也已考上了学校,长了翅膀飞了。再说,我和哲哲已经确定了关系。”
“什么?”齐彩虹的母亲被吓了一跳,“确定了关系?你和哲哲确定了什么关系?你们不会……”
“妈你想哪去了?真是的!我睡觉去了。”
第二天起床,齐彩虹才知道母亲病了,头晕,起不了床。齐彩虹知道这是被她气的。母亲的血压高,一生气血压便更高,血压高,头就晕。
齐彩虹不管不顾。她相信,一切都是暂时的。
在齐彩虹的记忆里,因为她是母亲最小女儿的缘故,什么事情母亲都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小的不说,像商店改行(即齐彩虹听从齐正哲的建议改卖小女生的服装)这么大的事,母亲百般不情愿,还是没有阻拦。
可是,这一次,齐彩虹想错了。母亲和她打起了“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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