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七点半，两人从一家粤菜馆里出来，在大桥上散步，走累了就趴在栏杆上俯瞰着桥底波光粼粼的江水，灯光虽然已经触碰到水面，却穿不透它，也无法深入它，去了解它的内在。
夏日的一股热风吹来，吹得人有些头晕。
“今天真爽，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谢谢你陪我，可卿。”秦方桐偏头看她，长发被江风吹地凌乱。
此时此刻，季可卿才注意到，秦方桐的笑跟她一样，似乎都不是那么快乐。
她也和自己一样，困扰着么？
秦方桐慢慢收了笑容，转头看着江边的远处，声音落寞地开口“可卿，你知道这世间上，什么动物最傻么？”
季可卿安静地看着她，她扬起一抹苦笑，轻声说，“是飞蛾，明知会死，却还是傻傻地扑上去，明知火永远容不了它，它还是蠢地无可救药。”
说道最后，她低下头，长发遮掩了她的脸，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低落。
“方桐姐……”
“可卿，”她打断季可卿的话，笑着扬起脸，继续说，“我们去剪头发吧。”
“额？”
秦方桐大咧咧地挽着她，夸张地迈着大脚步走下桥。
找了一会儿，秦方桐选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店走进去，清一色的男生，看见她们俩，都洋溢着笑脸说欢迎光临。
“两位小姐，剪发么？”
“嗯，给我剪掉吧。”秦方桐说着，季可卿听地出，她话里的意思，剪掉，不是剪短。
或许不是真的想剪头发，而是，想剪掉一段太辛苦的过往。
秦方桐怕她太无聊，挑了一个不错的发型递给她，“可卿，你做这个吧。”
季可卿原本想坐在沙发上等她，但是央不住她的叫唤，便也做了一个造型。
一次性的，水的考验，经不起 一洗就会恢复原状。
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两人才从店里出来，新发型，新气象，两人看起来不仅更加美丽动人，而且多了一份精神。
秦方桐的短发非常适合她，干练知性，与之前的发型相比，她的美又升了一个境界。
“呀，九点了，可卿，你快点回去吧，不然辰这小子肯定来怪我了。”秦方桐盯着手表，一脸歉色。
这句话无疑把季可卿今天最不想面的的事说出来了，她不想回去。
“方桐姐，我，阿辰今晚可能不在家，我不想回去。”她有些不敢直视秦方桐，其实她是怕陆亦辰和黎兮现在在公寓里，她回去就是找不自在。
“这样啊，”秦方桐没有怀疑，想了想，她笑说“那你今晚去我那里住吧，反正平时我平时也会一个人住那里。”
季可卿欣喜地点头，压在心头的大石也暂时落下。
又逛了一会儿，买了点东西，秦方桐去取车，季可卿在路边等待。
这里离秦方桐的住所不算太远，驱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等两人开门进去，换上拖鞋坐在沙发上，时针刚好指向十点，季可卿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一遍。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短信。
心里没有石头，什么也没有，空落落的。
或许，这就是顺其自然的结局，一早就已经注定。
“可卿，要不要来点酒？”
季可卿鲜少喝酒，二十多年来，记忆中也就喝过那么一两口，还是极小的一口，这都是因为她本身对酒没有多大兴趣，但是今晚，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喝！”她斩钉截铁地说。
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可是还是太闷热了，她忍不住喝多了几杯，秦方桐一口闷的气魄，倒了一杯就跟她碰一下，一来而去，几瓶酒就这么被她们喝光，季可卿早已喝趴下，秦方桐到底是应酬过，酒量比她好一些，但也是摇摇欲坠之态，并没有好多少。
她拿着酒瓶倒了几下，只倒出了几滴，最后干脆不喝，趴在吧台上睡觉。
睡意正浓的时候，突兀的铃声倏忽响起，秦方桐嘟着嘴，晃晃悠悠地走到沙发上，伸手从季可卿的包里拿出手机，她并没有接，生气地把电话摁掉，“叫你再响！不许吵我睡觉！”
朝着手机骂了两句，她手一松，手机掉在沙发上，她自己也顺势倒下去。
还亮着光的手机屏幕上，未见来电上写着“陆亦辰”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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