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毫无血色的脸，说起这话也潋滟生波，勾人心神。
洛九宸此时正扶着他，查看后面的伤口。
根本没仔细琢磨他话里的意思，随口附和道：“好，你想弄就弄。”
顾南荇仰头看他，“说话算话。”
他这才意识到顾南荇说的什么，咬着唇没回话。
眼睛盯着他后背肩胛骨上的伤口，此处伤口周围已经被漆黑色的魔息笼罩。
魔骨箭一旦入体，就会化作无形，箭上的能量攻击整个身体。
当年上古大魔为了压制天界神力，才自取肋骨做了魔骨箭。
天界迄今为止，共有两位帝君死在魔骨箭下。
后来洛九宸一战成名，徒手接住三根，再后来魔族便轻易不敢拿出来了。
这次他们算计洛九宸深陷魔族腹地，战力肯定不如在天界的巅峰时期，才敢做此决定。
顾南荇靠在洛九宸身上，身上的神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
洛九宸一只手覆在顾南荇的肩膀上，“星星，别怕，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
神力进入身体，和魔骨箭上的魔息对抗。
可这魔息就像生了根一样，源源不断地在他体内生成。
顾南荇额头上的汗渍顺着脸颊流下，体内的两股气息纠缠，对抗。
他全身的筋脉都像在被无数刀子凌迟。
又过了一刻钟，顾南荇叹了口气，“师尊，放手吧。”
洛九宸以为他要放弃，连忙说道：“我们回天界，我去找天君，肯定有办法。”
顾南荇摇头，“我可以炼化魔骨箭上的魔息，你忘了，我有一半的魔族血脉。”
魔骨箭对天族是致命的利器，对魔族来说，却相当于大补。
顾南荇只要顺其自然，炼化了上面的魔息，不光人没事，功力还能大增。
洛九宸下意识地松开手。
顾南荇在床上坐好，双眼紧闭。
运行功法之前，他忽然睁开了眼。
“师尊，你想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现在不杀，以后你可更没机会了。”
洛九宸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顾南荇的伤势，别说炼化一个魔骨箭，就是顾南荇说去血海里游一圈，洛九宸都不会反对。
“你别说废话了，我给你护法，你快点把这东西解决了。”
和顾南荇入魔相比，他更怕他出事。
他至此才意识到，对这个弟子，他是舍不得下杀手的。
顾南荇满意地闭上眼，开始一点点吸收身上的魔息。
洛九宸坐在一边，神识覆盖了整个院子，生怕被人打扰。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南荇肩膀上的魔息消失不见，伤口也恢复如初。
半个时辰之后。
顾南荇睁开眼，“好了，还好这魔骨箭年头多了，不然我非把自己撑爆了不可。”
洛九宸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从此往后你可就安心了，师父就算追杀你，也没胜算了。”
他猜测顾南荇现在实力比炎夜就算弱，也弱不了多少。
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在战场上相见，甚至顾南荇会成为天界最大的敌手。
但是就算真有那天，他也不后悔今天的决定。
顾南荇刚要说话，就察觉到院子里进了人，应该是伺候的侍者。
他收敛气息，不动声色。
不多时，侍者在外面禀告，“帝君，尊上明日中午要宴请帝君，请您准时赴约。”
顾南荇朝着洛九宸使了个眼色，洛九宸心领神会。
好半天才嗯了一声，声音也不大。
等到侍者出了院子，顾南荇才说道：“炎夜这是要试探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受伤。”
“你要装作没受伤，但是又得让他们察觉出你虚弱，懂么？”
洛九宸点头，“我知道，虚虚实实才能掩人耳目。”
“装虚弱么？应该也不难。”洛九宸玩笑般地说道。
顾南荇凑近他，盯着他的脸。
“不能装，要真的虚弱。”
洛九宸不解，什么叫真的虚弱，找人打自己一顿？
还没等他想明白，顾南荇已经捧着他的脸吻了上来。
“虚弱这事交给我，我擅长，保证让你明天走路都费劲。”
等到洛九宸衣衫半褪，意识到顾南荇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
先不说他现在能不能打的过顾南荇，就说他被顾南荇撩的气喘吁吁，身子软的像一滩泥，也无力反抗。
见洛九宸紧咬着下唇不肯出声，顾南荇伸手布下了一个结界。
“别咬了，再咬都出血了。你乖一点，我就轻一点。”
顾南荇做了这么多任务，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兴奋。
好像全身的每滴血液都在翻滚，他不想停下来，也停不下来。
他要亲眼看着挚爱之人因为他绽放，沉沦。
外面天色渐白的时候，洛九宸才虚弱地睡了过去。
顾南荇起身，轻手轻脚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也不想走，他想陪着他，想搂着他睡觉。
但是如今魔界多少双眼睛盯着洛九宸，炎夜又可能随时召见他，他不敢冒险。
刚从后窗户翻进屋，就听一道揶揄的声音响起。
“看你这灵活劲，你把他睡了？”
“欺师灭祖啊。”
“那可是你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小白调侃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顾南荇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下。
“再嘚瑟，信不信我把你送炎夜的床上去。”
“说起来炎夜也不错，长得好看，又大权在握。”
“你要是跟了炎夜，那可就是魔界的夫人了。”
小白缩了缩脖子，“别，我要为楚离守身如玉，坚决不被权势和美色迷惑。”
他又问顾南荇，“帝君刚来一天，就被你睡了？你可真是……牛逼。”
他本想说禽兽。
顾南荇其实也挺累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为他挡了一箭，他不得以身相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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