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四儿看了看村长媳妇拿着的竹篮子，真的不想让她进门。
“奶奶刚才困的歇下了。”谭四儿行了个礼。
“去叫她！”村长媳妇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谭四儿的意思，也不用她让，自己就往正屋里去了。
“许家婶子！”村长媳妇挑了门帘子，唱着歌似的叫一声。
“哟！柱子媳妇，你怎么来了？外头怪冷的，快到炕上坐着暖和暖和！”奶奶热络的招呼她。
“四丫头说你睡着！我就说嘛，我婶子这么硬的身子骨这个时间睡什么觉。”村长媳妇把篮子放在炕上，脱鞋坐到了炕头上。
“我刚才是有点儿睁不开眼，略微眯了眯。”奶奶愣怔了一下，顺着她答了话儿。
谭四儿还真不知道，她居然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告状。
小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她跟前，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门帘子里面。
“你先稳着些，别让她防备你。”谭四儿弯着腰摸了摸小狗子的头。
小狗子耷拉着尾巴，转身跑开了。
“柱子媳妇，家里的事儿安顿好了？”奶奶把装着糖果盒子推了过去。
“好了好了！婶子还挂着我，还让四丫头过来看了两回，我这心里热乎的，什么似的。”村长媳妇抻了袖子擦了擦眼睛，“我攒的这些鲜蛋，婶子腌了吃。”
“不算什么事儿，不用这么客气。”奶奶推辞道。
“不不，这本来也是规矩，可算不上是车马钱。”村长媳妇接着道。
一般这种情况，买家卖家都得礼貌性的客气几句。
谭四儿没跟着进去，她实在是对村长媳妇没有好感，甚至在刚才贴近她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儿。
嗯，镇纸吃东西的味儿。
“你说，她身上的是什么呢？”谭四儿问镇纸，“跟你一样么？”
谭四儿拿出了那天从村长家后院子里拿回来的水桶上的南瓜，摆弄着。
“他比我凶。”镇纸语调淡淡。
“哦？之前，你在他们家那里晃的时候，看见过他没有？”谭四儿转着南瓜。
“我不记得了。”镇纸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等下她走的时候，我跟着她？”
“不行！”谭四儿站了起来，“你不是说他更凶？”
“咱们守株待兔。如果她是个好的，也不要冤枉她，如果她不是，我要出现在她眼前，她才会尽早暴露。”谭四儿拿定了主意。
“走，咱们去找她。”谭四儿拿着南瓜，往正屋去了。
正屋门前，谭四儿拿着刚从厨房里取来的苹果，稳了稳心神，打帘子进去了。
“婶子，奶奶，吃苹果。”谭四儿笑眯眯的把盛苹果的盘子放在了炕上。
“这孩子，我半天没看见你进来，还以为你生婶子的气，不进来了呢。”村长媳妇脸上笑着，眼睛却不自觉的瞟向谭四儿系在腰间的南瓜。
“我去给婶子拿苹果了，家里存的，婶子快吃，脆着呢。”谭四儿拣了个大的递了过去。
“婶子家可真有福气，挑个媳妇都能挑这么好性子的，模样又俊俏。”村长媳妇像是在夸谭四儿，笑意却不达眼底。
谭四儿装作害羞的侧过身去，眼角却在偷偷的看她。
村长媳妇身上的氤氲，时大时小，鼻尖似有似无的香味儿，也时浓时淡，仿佛跟她的心情有关联。
“咦？四丫头怎么还点儿红点儿？”村长媳妇看着侧着身的谭四儿，吃了一惊。
“两面都点儿了，今儿大郎带我出去逛了，我应个景儿，他说好看的。”谭四儿又歪了另外一面，给村长媳妇看。
“瞅瞅，小两口儿还挺恩爱。定好了圆房的日子了么？”村长媳妇转头看着奶奶问道。
“还没有，今年看看。”奶奶意识到这两个人似是话中有话，也加了些小心。
“选个好日子，提前告诉我家，我来吃酒。”村长媳妇下炕穿鞋，拍了拍谭四儿的后心。
她身上的氤氲，顺着她的手，往谭四儿身上侵了下，又像是烫到了，一下子缩了回去了。村长媳妇脸上怔了一瞬，旋即就不见了。
“婶子，我回去了。”
“不多坐会儿了？”奶奶象征性的客气了一下，笑着道：“四丫头，你送你婶子到门口，就去帮你婆婆干活儿去，一天天的不着家。”
“嗯。”谭四儿明白，奶奶是想让村长媳妇知道，她不能出去。
出了正屋的门，村长媳妇身上的氤氲又大了许多，脸上的笑意彻底不见了，“说吧，她在哪儿？”村长媳妇冷冷的道。
“婶子，你说什么？”谭四儿假装不明白。
寂寞无声的又走了几步，眼瞅着就到了大门，村长媳妇厉声道：“她在哪儿？”
谭四儿吓了一跳，是真的吓了一跳。
“婶子，你在说谁？”
“别跟我装傻！”村长媳妇抬手指了指谭四儿挂着的南瓜。
谭四儿怔了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狗子第一个听见她哭，“呜，呜……”的叫着，从自己的小窝里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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