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父亲从何寻脑中提取的，只有近期的记忆。”零克愤慨地说道，“而这段时间，我父亲拼命地研究何寻，让对方的灵魂囚禁在了各种残酷的实验环境中。所以，我父亲提取的，是那些会令何寻感到折磨、疯癫的实验过程罢了。”
“当这些记忆进入何寻脑中之后，他开始发疯似的破坏一切。”零克说道，“不得已，我只好再次抽取了这些记忆，想让他恢复到正常之中。然而，他再次醒过来之后，对生活已经没有了任何热情，就好像等死一样活着。还好，上次救何妄言的时候，我曾经提取了何妄言的部分记忆——没有他和楚月交往的那部分，随后，奇迹就发生了。当我把何妄言的记忆，植入何寻脑中之后，何寻恢复了正常，并有了对案情的热衷。也就是这样的时候，神都市的少女自杀案发生了，我认为，这个案件非常适合你们同时调查，后来，我就安排了一切。”
“他脑子里，有对我告白的记忆吗？”艾娜含问道。
“没有。”零克说道，“我不希望他有太强的倾向性。相当于说，我给了何寻一个新的人设叫名侦探何妄言，而不是让他变成何妄言本人。而且，我给这段记忆设置了遗忘曲线，他会在此案结束后，忘记这个人设。到了那个时候，很可能他就能从何妄言变回何寻了。”
“那就好。”艾娜含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
“现在，我可以向你汇报探案的情况了。”艾娜含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此案第一个自杀的少女，名字叫陈子辰，是神都第四中学高3，11班的学生。之后，三起自杀案的死者，分别是神都第五中学、神都第十中学和神都职业中学的学生。四个人之间，看似没有直接的联系。但在何寻调查他们的生活圈子后发现，他们的生活轨迹，在一个叫做狂夜酒吧的地方重合了。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巧合，那就是，这些死者都曾经去过一次狂夜酒吧，在朋友的带领下，有且去了一次。结果，从酒吧回来之后，她们都在七天内选择了自杀。现在，我们没有办法调查这间酒吧。两天前的新闻，不知道你注意没有。酒吧驻唱歌手孙鸣，与一群黑势力的男子，殴打了一名年轻的女客人，并引起了大规模的械斗。而原因是，这名女客人对孙鸣不够尊重。后来，警方来到了现场，才控制现场，把相关人士拘留了起来。当然，酒吧也因此，暂时休业整顿了。据说，孙鸣和当地黑势力，一同创办了该酒吧，除了明面的业务之外，还牵涉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业务。”
“这案子的重点，江维安呢？”零克问道，“为什么她会在被媒体采访的时候，讲起这些已故的少女见面的话题呢？她甚至知道，陈子辰的胎记位置，小时候偷过钱箱的事情。然而，她在现实生活中，与那些死者从来没有见过面。还有，她说过，神曾经光临过她的眼睛，是什么意思？”
“我和何寻曾经怀疑过，她会不会是在聊天平台上，获取过死者的信息。”艾娜含说道，“结果，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为了江维安专心读书，父母从小到大，没给江维安买过任何手机、电脑和其他电子产品。江维安唯一的消遣，是阅读课外书籍。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从来没有使用过手机的人。现在看来，如果这一切是神告诉她的，反而合理许多。不管怎么样，我和何寻开始了对她的跟踪。”
“我们在她的教室里，安装了监控。”艾娜含说道，“很快，我们就发现了一件怪事。当老师抽她回答黑板上问题的时候，她没办法面对老师回答。她必须时不时背对着老师，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第二件不算怪事的怪事，她似乎在班上没有朋友，所以一旦下课，她就会趴在窗台看书。其实，她根本一页也没有翻动，只是在缓解尴尬罢了。第三件怪事，她会在笔记本上面写字，好像是一个什么故事，内容是关于陈子辰的。可见，她最为关注的，不是其他死者，而是陈子辰。”
“还记得我刚才说，我和何寻跟踪江维安去了商场，对吧？这就是第四件怪事了。”艾娜含说道，“其实，那间叫安糯米的商场，离江维安的家足足有六十公里。我们在江维安家里安装的窃听器，所以我们知道，她母亲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江维安会去一家，从小到大都没去过的，偏远的商场呢？江维安的解释是，安糯米商场有一些冷门的书籍。告别了母亲之后，江维安竟然搭乘公交车来到了陈子辰的自杀现场，从自杀现场走到了安糯米商场中。她买了陈子辰最喜欢的芋泥奶茶，逛了陈子辰最喜欢的服装品牌，将自己打扮地与陈子辰极为相似之后，就来到了一家茶餐厅坐着。她点了许多菜，却只是看着，没有吃。等到她终于勉强吃了几口之后，她就结了账，原路返回了。回到家里之前，她还在自家附近的公共厕所，换回了原本的衣服。然而，这一次逛街，她根本就没有去过书店。可是，一时半会，我们明没有弄明白，她想要去安糯米商场做些什么。”
“当然是去和男朋友会面啦！”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艾娜含和零克中间。
“何寻，不，何妄言，你怎么来了？”艾娜含指着来人，惊讶地问道。
“你从哪里开始听我们讲话的？”艾娜含再次问道。
“从我是何寻，不是何妄言开始。“何寻微笑着回答道。
“没关系吗，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了？”艾娜含对零克问道。
“当然，从他这么自然而然切入我的对话开始，就已经没关系了。”零克似乎松了口气，说道，“我担心的就是，他理解不了自己的状态，会精神崩溃。所以，他理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问题反而迎刃而解了。”
“也就是说，我的记忆在被你父亲提取之前，就已经被提取过一次了。”何寻说道，“我只要找回这些记忆，就能寻回真正的我。谢谢你们，为了我的精神问题，做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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