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塞斯没让斯内普思考下去。
他凝视斯内普，清亮黑眸看穿深埋的慌乱，妥协地弯了弯。
“真的很想当黑魔法防御教授吗？非它不可？没有别的选择？”
这个问题和记忆中的问题何其相似，斯内普心脏一紧，视线来回在阿塞斯脸上巡视，试图找到厌恶的痕迹。
可是没有。
阿塞斯眼里只有笑。
似奇怪他为什么不回答，笑意被疑惑取代，而后转为更浓郁的笑。
“西弗，你……是在担心我因为黑魔法的邪恶阻止你担任黑魔法防御教授？还是担心我对黑魔法有偏见？”
阿塞斯说着，忍俊不禁，声音里含了几分笑。
“你好像忘了，我本该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黑魔法我同样擅长。”
阿塞斯说到这，斯内普彻底明白他误会了。
看着魔药大师尴尬到乱飘的眼神，阿塞斯声音里的笑更加明显。
他说：“西弗，热爱一样东西再正常不过，我无权干涉你的喜好，这世界也没有人让你放弃某样东西，如果有，那就是对方的问题，你可以拒绝这样不合理的要求，并且要求其道歉。”
几句话砸入心湖，荡起阵阵涟漪，水面波光粼粼，霎是好看。
一如斯内普暗流涌动的黑眸。
他怔怔看着阿塞斯盛满笑意的眼睛，唇瓣微动，斟酌好几次，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许久，他偏开头，凝视窗外的白云，干涩道：“可你不想我去担任黑魔法防御教授，不是吗？”
“对，我不想。”
阿塞斯干净利落地承认了。
态度坦然而理直气壮。
斯内普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失落，就听到阿塞斯下一句话。
“我担心伏地魔留下的诅咒对你有影响，但我们可以这样……”
阿塞斯故作神秘压低声音，在斯内普不明所以的眼神里，用密谋大事的气音，说出他的打算。
“任命不变，任职书上只留着格林德沃的名字，诅咒他一个人抗，课你想上就上，不想上就让他去上。”
斯内普：“……”
这个算盘打的有点响了。
阿塞斯继续拨打算盘。
“盖勒特能在这个职位上活蹦乱跳那么久，只是摔了几次跤，呛了几次水，我相信他一定还能扛，扛不住也没关系，还有邓布利多这个备选。”
斯内普：“……”
竟然还是一锅端。
是他小看阿塞斯了。
“他……格林德沃知道吗？”
魔药大师艰难挤出一句话，表情显而易见的复杂。
阿塞斯摇摇头，“他不知道。”
不知道？
斯内普嘴角轻微抽了一下。
这样做真的不会被打吗？
那他到时能毒倒格林德沃吗？
应该……没问题？
斯内普纠结皱起眉，阿塞斯看他在那又纠结又担忧，勾唇轻笑，好心情地往后靠，两脚交叠。
“放心，不用担心他会拒绝，这是他欠我的，能用那么简单的方式还掉，他只会感到庆幸。”
阿塞斯的话勾起斯内普的好奇，他矜持不过一秒，就好奇地问：“格林德沃欠你什么？”
“他骗我，作为补偿，他答应我可以替我做三件事。”
阿塞斯垂下眼帘，笑容变淡。
比起刚才的生动，现在他更像戴上没有变化的面具，斯内普看的难受，抬起手，指尖虚虚在阿塞斯唇角蹭了蹭，最后又缓缓放下。
“他骗你什么了？”
魔药大师最是护短和记仇，这话一出，阿塞斯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心里不由软和地泛着甜意。
他的西弗还是见不得他吃亏啊……
“已经过去了，我没吃到亏，他也付出了代价。”
他简单带过，把话题拉回来。
“真的很想当黑魔法防御教授？那我就同意邓布利多的任职了？”
斯内普配合转移话题，果断又坦然，“想当，你同意吧。”
想了想，他神色不太自然地补充：“不用担心，我会注意安全。”
阿塞斯蓦地笑了出来，千言万语化为一个温柔的“好”。
时间流逝，言语上的交锋进行得差不多，庄园几人无话可说，便礼貌地寒暄，夸夸事业，夸夸孩子，一时之间也算和谐，只是说话时，他们视线总会无意识往门口飘。
阿塞斯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一回来就面对四双眼睛，阿塞斯很淡定，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安娜有在计算时间，见阿塞斯只是问一句话就去了那么久，苏珊娜写过的、小情侣依依不舍告别的场景浮现在脑海，她嘴角不受控制勾起。
随即，她眼神锐利，以过来人的目光，严格检查阿塞斯身上每一寸。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阿塞斯甚至连衣领都保持着离开时的弧度。
安娜遗憾地收回视线。
邓布利多知道斯内普交换身体的事，不认为阿塞斯和斯内普能做出什么事来，率先打破死寂。
“看来卡文迪许先生忙完了？”
阿塞斯朝着斯拉格霍恩微微点头，坐回原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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