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老的轻叹声，犹如临终之言，让蒙易差点落泪。
这个老人。
怀有怎样的遗憾。
是因为恒宇逝去，是因为乱古远去吗？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蒙易胸膛中爆开，让他嘶吼一声，无极寒体在爆发，衍生出法则之力，漫天风雪在飘飞。
在蒙易身边。
亦有三十许帝储，皆是身披战甲，与数百万人族圣道大军列阵，要与蒙易一起冲出去。
咚！
在翁老手中燃烧的大衍命宫符，受其心念催动，在朝前征伐的虚幻男子回首，紫气如瀑，径直封住了城门，将蒙易和其他帝储，全部挡了回去。
“翁！老！”
蒙易嘶吼，“我也有人族热血，人族傲骨，为何要这样！”
这次战争。
翁老将九冥、陶霍等一众，怀有仁义的圣君，遣到大赤天、琳琅天的天关。
自己则是立棺于城门，驱赶大衍分支的圣君，与妖族开战，还堵住了他们这些帝储，人族大军征伐脚步。
“老夫操持人族圣宫之事，早已表态，这次战争，帝储不得插手，你们为何又要来？”
翁老像是没有了力气，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却没有任何力道。
帝储。
是人族的娇艳之花，当受人族老一辈强者的庇护！
“当年妖族大军压境，要求我们人族交出乱古时，你们这群帝储赶来请战，我就知道你们身上，有人族热血。”
“也正是如此，老夫才不能让你们热血，洒在天关之外，当年大衍紫帝高悬宇宙时，若是有战，皆是年长、高境者先行，身后是人族净土。”
翁老再道，缓缓望向蒙易，话语柔和了一些，“孩子，我知道你是人杰，天赋绝佳，在广寒圣地中极受重视。”
“老夫快撑不下去了，你们赶紧离开吧，若这次人族没有被打散，老夫希望你未来能代理圣宫，多为人族考虑。”
蒙易脚下踉跄，胸膛如风箱起伏。
翁老。
这是在交代后事吗？
这个老人，心念和燃烧的大衍命宫符融合，他若强行再冲，翁老还是会挡，会加速对方的逝去。
“我人族曾为万灵之长，就因为乱古纪元，就要被欺负到这个地步吗？”
“我宁愿现在圣主现世，就算人族依旧积弱，可最起码不是翁老在独立支撑！”
……
蒙易身边的帝储，或是握拳长啸，或是眼中热泪滚滚。
各种情绪冲上脑海，犹如当初亲眼看到乱古妖孽，被迫行出了天关。
在这浩瀚宇宙。
胸怀大义者，犹如背负枷锁，不如泯灭人伦者，那般无拘无束。
翁老执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是为人族。
他们不因翁老的话语而离开，也是想舍身护身后的净土。
人族在乱古纪元的终点是什么？
这才到来多久，人族竟就到了如此地步，待得老一辈的高手纷纷逝去，又当如何？
天关外。
黑压压一片，难见尽头的妖族大军，大部分都驻足在远处。
圣君之战。
远不是圣人和大圣能介入的，他们存在的意义，一是为了隔空布阵，二是为了待得人族天关被冲破后，踏入人族之土。
而在大军前方。
一辆圣兽环绕的辇车上，满身龙鳞的老者端坐。
他正是黑炎圣地圣君境长老的领军人物，朴阳。
他从诸天间的乱流中撤了出来，亲自坐镇于此，要压东岳天的人族天关。
朴阳睥睨世间，目光直视前方。
那里的法则之力如澎湃的汪洋，要掀翻诸天。
仔细望去。
一条条执大天地权柄的身影，一念圣法出，一念道生，圣兵光辉倾泻，大天地运转轨迹不断被颠覆。
十年征伐。
若是发生在天关内。
东岳天大半疆域，都要化为废土，一个诸天都要沉沦。
东岳天的天关，为妖族进攻的主力，现在出战的圣君，就有三百尊左右，奈何还是没能压下人族。
只因无尽圣辉，也不能遮掩东来的紫气。
恒宇主宰是深不可测的大衍帝子，在圣君境时，就在旷古史书留下千战最高成就，至今无人打破。
此刻。
大衍命宫符燃烧，即便只是对方的一抹命宫威压，可也是恐怖绝伦。
真龙、玄武、仙凰、白虎、诡土、魂台六大攻杀之形震荡寰宇，只是交锋片刻，便又有数位妖族圣君身躯被撕开，被紧跟着的人族高手磨灭。
出战的妖族圣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他们配合默契，以境界高深者为主，祭出一件件重器进行远攻，不曾近身交战，合力抵挡，使得局势再度陷入胶着。
“这个翁老鬼，怎么还没死？”朴阳眼中寒芒涌动。
因为各个种族众多圣地退出，无法在诸天间的乱流围剿乱古。
这次大举进攻人族，又因为翁老，而屡屡失利。
“朴阳长老。”
“此前我们妖族大军，接近天关时，这个翁老鬼才会祭出大衍命宫符，现在他驱动那一抹命宫威压远行征伐，说明是在做临死反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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