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牛氏一愣，随即笑道：“那是人家造谣的。这位姚大小姐性子爽利，她之所以动手打前头那位夫君，是前头那位人品不正，背着她搞破鞋。这事，她还给压下去了，是个识大体的。”
裴芳菲心中暗笑，舅母做的介绍倒是般配，这肖靖也喜欢偷鸡摸狗的，找个泼辣的夫人正好治治他。
李氏皱眉，盯着苏牛氏瞧，“苏牛氏，你到底会不会做媒？做的什么媒？还是你根本就是已经听懂了我的意思，故意在恶心我？”
“您瞧您，怎么就上火了。坐下。听我慢慢说。”苏牛氏一点都不着急，反而笑眯眯的。
从姚家在巴蜀起源到成为世家说起，姚家也是武将起家的世家，家中子弟大多都有出息，至于女儿们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姚大小姐前头一门亲事也是从小指腹为婚的，哪知那位夫君从小被教养坏了，身上不少毛病，姚大小姐是从头再调教夫君，以至于后来两人渐行渐远，绝不是姚大小姐本身有问题。
两家和离也是好聚好散的，绝对没有红脸。这位姚大小姐长得极美艳，若是李氏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
李氏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完之后就借口自己身子不爽利走了，还以为苏牛氏介绍的什么好亲事，竟是这样的泼辣弃妇，反正李氏不要，自己儿子更看不上。
等她走后，苏牛氏摇头叹气，“这是最后一次了，之后我就不来了，也不在其它宴席上给肖家二少说亲了，吃力不讨好。而且京中无人不晓福安侯府跟暨阳侯府闹掰的事。不少夫人背地里都笑你婆婆呢。哎。”
“舅母，您辛苦了。这事您别管了。虽说我也得觉得肖靖找个凶悍的夫人才好，但我婆婆不肯。罢了，随他们去。”裴芳菲也不喜欢苏牛氏再管了，根本就是管不好的。
侯爷肖雄都管不了，更何况外人。
李氏后来赴宴又看中了别府的千金，人家一听说是暨阳侯府二少要续弦，赶紧就婉拒了。李氏有些生气，觉得这些人是势利眼，也恨透了福安侯府，认为是福安侯府暗中搅局，背后说是非，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
七月三十这天，曹府举办家宴，苏承云就请了苏牛氏和裴芳菲这些自家人，其他人都没喊。肖澈这天正好休沐，就带着裴芳菲一起去曹府赴宴。
马车上，裴芳菲突然想起那根裴玉敏送的簪子，赶紧交给肖澈。
“我忘记这件事了。那天苏府办宴，裴玉敏突然交给我的，让我仔细看，可我回来竟然忘了。”裴芳菲有些后怕，若是有重要的消息，岂不是耽误了。
肖澈接过这根簪子，很轻易就弄断了，里面有个细长纸条，他展开看了，裴芳菲也凑进去看。
这个消息怎么说呢，算是意料之中的，就是燕王已经暗中反了，联络了不少大臣和一部分武将打算伺机而动，如今圣上喜欢的炼丹道士也是燕王推荐的。
看完纸条后，肖澈就将纸条吃了。
裴芳菲轻叹一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当初父亲和祖母都劝她不要嫁，她不听。”
有夺嫡心思也正常，毕竟太子不受宠，看着就像个傀儡，圣上又是独揽大权，疑心重得很，这不是明摆着夺嫡好时机么？
只是前头宁王、睿王依次失败后，燕王居然还敢，也算是个狠人了。
燕王之前受圣上信任管理西北盐务，就是这个肥差让燕王暗中囤积了不少银两，这些银两全部用于储备粮食和军备，用于即将开始的内战足够了。
马车上，肖澈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
裴芳菲好奇问，“若是你趁早揭发了燕王，岂不是防患于未然？”
肖澈摇头，“目前没有证据，这些暗中跟燕王来往的大臣，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是去捉他们，他们也没什么小辫子可以捉。只有放长线钓大鱼才行。”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嗯。”
“王大人为何暴毙？你下的手？”裴芳菲想起李氏的问题，这个问题其实自己也好奇。
毕竟王大人也是四扇门的官员，突然暴毙是大事，不是谁都能向王大人下手的。
肖澈笑了一下，“圣上命我做的。”
“圣上不是很信任王大人么？”裴芳菲有些惊讶，这老皇帝是真心狠手辣。
“是王大人自己把路走死了。他截获了大姨父给我写给我的信。可是这内容并没有涉及什么，反而是圣上交待大姨父在淮南要做的事，以及大姨父汇报淮南的事。所以圣上觉得王大人知道的太多，索性就灭口了。”肖澈淡定道：“其实圣上有一个习惯。他交待一个人做的事，就专门这个人去做，无论好坏都没事，倘若别人插进来或是知道了，圣上就会不高兴。”
肖澈虽然不像程阁老和师傅魏林那般会揣摩圣意，但做了几年锦衣卫，也对圣上的心思有所了解。
“那你师傅魏林卸任之后会如何？”
“这密令，我已经知道了。我师傅得了一个陇西总兵的位置，届时，他会出京去陇西，当然会带走一部分本就是他自己的高手，所以他应该会安然无事了。原先的陇西总兵将会进京述职。”
“这机密调令你怎么知道的？”裴芳菲笑道：“是不是我父亲告诉你的？行啊，你们翁婿两个真是合作无间呐。”
官员调任的情况，最先知道的就是吏部和书写这些调令的中承旨了。
肖澈笑着搂住她的肩膀，“这次不是你父亲。是中承旨，专门书写圣旨和调令的文官，虽然官小，但却是至关重要的职位。圣上对中承旨的信任跟对我师傅的信任是一样的。”
“我看出来了，因为圣上身边的公公经常调换，之前因为那个受宠的长安嫔涉嫌跟宫外的大驸马互传消息，把几十年用惯的公公都杀了，足以见得圣上有多清醒。”
肖澈点头，“你说对了。圣上对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同样也很重视，若是有人品不过关的，立马撤换，他最讨厌的就是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跟后宫或者前朝有牵扯。这是圣上的大忌。”
裴芳菲突然担心起他来，“那你以后怎么办？有没有想过不当锦衣卫要做什么？圣上会放过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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