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沐泽仍然是痛苦地应着。
柳馨宁看着他这般难过的模样，赶紧安慰了起来。
“不要说你，我也是不知道啊。不知者无罪。所以，你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帮他做了事情。你有何错？”
“话虽然那般说。但是，我每每想到我在帮仇人做事，就……”
萧沐泽的话被柳馨宁的拥抱打断了。
而萧沐泽紧紧地拥着怀里的柳馨宁，努力平复着激荡的情绪。
过了一会，柳馨宁感受到萧沐泽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这才轻柔地说道：“不要难过了。先把事情都给我讲一讲，好吗？”
“好。”萧沐泽听着柳馨宁的安慰，轻声地说起来。
“你记得庆平十七年冬日宫宴上，四皇子设计你为妾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
柳馨宁自然没有忘记。
毕竟，她的仇人不多。害过她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这怎么还能记不住？
“当日里，四皇子的贴身大监受人指使，蛊惑了四皇子设计你做侧妃。后来，那贴身大监死了，却也没查出幕后之人是谁。最终，这事只能不了了之了。如今才知道，那个幕后主使，就是太子。”
萧沐泽的声音越来越愤怒，那话也是一句接着一句了。
“太子为了铲除四皇子这个竞争者，所以派人威胁收买了四皇子的贴身大监，蛊惑四皇子动了心。他还帮着四皇子想了法子。但是，太子也怕你真的成为了四皇子的人，到时候太后和岳母会帮着四皇子，所以他又故意设计让敏和郡主撞破那事。当日，若是敏和郡主不说，太子的人也会创造机会，逼着敏和郡主说出来的。他为了一己私心，就设计你的终身大事！”
“不只是如此。你知道当初萧兰为何想到收买梅蕊？为何想到在仙安县城那里刺杀你？那也是太子的手笔。太子的人最先发现了梅蕊这个破绽，然后推波助澜，蛊惑着萧兰。再加上六皇子的人也在其中煽风点火。所以，才促使萧兰做了那事。”
“还有萧兰绑架江致要杀你那次。不只是六皇子授意沈公子蛊惑萧兰，就是太子也派人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萧沐泽一句接一句的说着。
柳馨宁之前遇到过的那些大事里，多多少少都会有太子的影子。
而柳馨宁听完之后，却呆愣了许久，最后才喃喃地说道：“居然都是他所为？”
“是的。太子惯用的手段，就是自己不出面，只在暗地里煽风点火，推波助澜的让人为他做事。他用这种手段对付了许多人，但是，他不该对付你。”
“也就是这两年，我们的婚约传出。加上他被册立为太子之后，得了我和其玉的暗中相助，才不再设计你。但是，我一想到，我这两年为他尽的力，我就懊悔不已。”
萧沐泽爱重柳馨宁，如今知道自己却是在为心上人的仇人办事，那心情如何能好？
“这些事，都是九表哥跟你说的？他知道了全部的事情之后，是什么表现？”
良久，柳馨宁才开口问了起来。
皇位之争，各种手段频出是正常的。
能力强的，那就算计别人；能力弱的，就会被别人算计。
而她被别人算计了，那就说明她能力弱。
可就算能力弱，不知道的时候也就罢了。
如今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报复。
她不在乎太子其人，但太子是萧其玉的亲哥哥。所以，萧其玉对太子的感觉又是如何呢？
若是她真的去报复了，会不会惹来萧其玉的不满呢？
萧其玉的感受，她还是要在乎一下的。
所以，萧其玉怎么想，会决定他们怎么做。
“其玉很痛苦，却又有些释然。不说太子这几个月的行事作风变得阴狠毒辣。就是太子以前行事，也有蝇营狗苟之嫌。他不只是设计你来对付那些皇子，就是对其玉这个亲弟弟，他也是一直存有防备之心的。你知道其玉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他身边最信任的一个幕僚，是太子的棋子。”
萧沐泽说到这里，神色冷淡了起来。
而柳馨宁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人身边的幕僚，相当于女子身边的丫鬟。
最信任的幕僚背叛，那就相当于春暖那种角色背叛她啊。
想想都很伤心啊！
“那个幕僚最得其玉信任，所以其玉对他真诚以待。甚至帮他安置了他的家人，请了夫子悉心教导那幕僚之子以备科举。而他的儿子，果真在今年秋闱考中了举人。如今，正在努力准备明年的春闱。”
说到这里，萧沐泽忍不住冷笑了下，也替萧其玉不值起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那幕僚到底也算个人。所以，那人心中多有愧疚，经常会借酒消愁。这借酒消愁愁更愁。因此烦闷的他，酒后就不小心透了点口风出来。这口风被其玉知道了，他就借着庆祝为由头，在昨夜请了那幕僚喝酒，打算先礼后兵。而那幕僚实在是忍受不住心中的愧疚，不但把他的棋子身份说了出来，更是说出了许多的真相。”
那幕僚全盘托出之后，就只求萧其玉保住他的儿子。他自己则是愿意以死谢罪。
萧其玉自然不能让那个幕僚现在就死了。毕竟，幕僚一死，太子就清楚他知道真相了。
到时候，只怕太子不但会害怕他离心，更担心无法掌控他了吧？
故而，那幕僚仍然如同以往那般跟在萧其玉身边，只是萧其玉不在他面前说机密之事了。
“其玉运气好。因为他一心向着太子，故而太子只是监视他，倒是没有多多算计。最多，就是借太子妃之手，想要送些女棋子入府。只是，他没想到其玉成亲之后，硬气了起来。但凡太子妃送到门口，他就直接闭门不收。甚至，他收买了御医，让御医大肆宣扬他往日在军中受了伤，所以精气不足。一个大男人，被逼着用自损的法子来推掉别人送的女子。这是多伤脸面的事情啊。”
柳馨宁听了这话，无法淡定了。
萧其玉自损这件事情，是瞒着所有人做的。
所以，当他们听到消息的时候，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因此，有些人总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萧其玉，猜测他到底能不能人道。
好在楼心月目前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倒是破了这个谣言。
而这送美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太子这个亲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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