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批新兵，成绩比文化他们第一批确实提高了不少，整体上靶率基本上就在百分之五十左右徘徊。
李振华这会儿已经认命了，安慰自己就当是今年冬天格外冷，他们手冻得太厉害，所以才是这个成绩。
新兵们倒是不知道连长这会儿的心路历程。
不过看到之前有一批只有十一发上靶的新兵，并没有像连长说的那样被绑起来当靶子，他们都安心了不少。
很快，轮到张猛他们那一批了。
张猛信心满满，心想着凭自己以前在射靶摊位的傲人战绩，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向前面几个人那样连五发上靶都做不到。
没有光学瞄具，都是一样的道理，三点一线自己可是早早就知道而且熟练掌握的。不然老家那些摊位老板，也不会那么忌惮自己。
更何况现在还是卧姿射击，瞄准的稳定度可比摊位上站着打靶时高不少。
可是等到张猛趴下，准备完毕之后，心里却慌了。
以前打靶摊的那些气球，毕竟离得不远，瞄起来一点不费劲。
可现在，透过九五觇孔式瞄具的照门看一百米外的胸环靶，远没有以前那么清楚。
张猛一时间有些慌了。
站在一旁的李振华注意到了他脸上的表情，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吹响了哨子。
命令已经下达，其他班的新兵们纷纷扣动了扳机。
其他八个人第一发都已经打完，不能再等了。
无奈，张猛也只能咬咬牙，扣动了扳机，射出了自己的第一发子弹。
没多久，这一批新兵的五发子弹全部射击完毕。
每扣动一次扳机，张猛的心就凉一截，等到五发子弹全部打完，张猛已经心如死灰。
“报靶。”
“报告，九人四十五发上靶二十七发。”
这是目前为止，上靶率最高的一批新兵了。
张猛的心死灰复燃，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可是这份光芒，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后面对讲机里传来了具体每个班的上靶情况。
“三班零发上靶，全部脱靶。”
一时间，其他班的班长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三班这边。
许思远站着没动，扇动着鼻翼。
这会儿，他真的想实践一下连长刚才说的话，把张猛绑到标靶上去。
李振华深深地看张猛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下一批，就位。”
张猛此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木然转过身，呆呆地走回自己的队列。经过班里其他人的时候，对同班战友的安慰像是没听见一般。
想想之前早上在班里吹嘘的丰功伟绩，再想想自己刚才实际上创下的史无前例，张猛恨不能像电影里那样，有个闪一下就能消除人记忆的道具，把其他人闪到瞎为止。
作为副班长，何斌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了，想要安慰安慰张猛。
不过下一批就轮到他了，也就只能在经过张猛身边时，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同情。
按照一样的步骤，何斌也在射击位趴下，遵照命令将弹匣插上，握紧枪，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开始瞄准。
许思远不动声色地轻轻拍拍何斌的背，小声说道：“争点气。”
“明白。”
何斌闭上左眼，透过照门，瞄准了自己前方的靶子。
刚开始的一瞬间，一百米外的胸环靶还有些模糊，不过也就是转瞬之间，照门后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看得一清二楚。
何斌微微调整，努力让照门，准星和胸环靶的十环保持在一条线，等待着李振华的发令。
没多久，哨声响起。
何斌毫不犹豫，迅速扣动了扳机。
“啪！”
自己射击时听到的声音，比之前旁观时听到的差了不少，更加清脆，也更加响亮。
子弹出膛的瞬间，后坐力通过枪神传递到肩膀，震得何斌全身姿势有些走形。
很快，何斌就调整好了姿势，再次找到目标瞄准，仅仅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等了一会儿，等到其他新兵也再次就绪，李振华这才又发令。
如此往复。
何斌这一批的新兵们也打完了自己的五发子弹，站起身等待着。
李振华再次拿起对讲机：“报靶。”
“报告，四十五发三十三发上靶。”
这是目前成绩最好的一批新兵了。
李振华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毕竟这一批里，可是有两名二次入伍的，一百米距离上靶，对他们而言轻而易举。
听完报告，李振华算了一下，相当于剩下的七个新兵，平均下来至少每人上靶三发，还有几个四发上靶，也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对讲机里继续报告着具体的命中情况：“三班五发上靶，一个八环，两个九环，两个十环。”
“嗯？”
李振华楞了一下。
那两个二次入伍的并不在三班，所以这一定是个新兵打的。
新兵第一次射击就能全部上靶的不是没有，只是成绩这么好的，还是闻所未闻。
李振华看向三班的位置，想知道这一批三班上来的是哪个新兵。
果不其然。
何斌。
好小子，果然没看走眼。
平时训练就表现不错，但那是可以练出来。至于这枪法，可是没地儿练的。
没多久，这一批的射击成绩报完，就连那两个二次入伍的，成绩都没有何斌好。
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家再次把目光聚焦到了三班这里。
许思远难掩自己的高兴，可算是能扬眉吐气，一扫刚才张猛的颓势了。
何斌站的笔直，目视前方，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么准？会不会搞错了？”
二班长有点难以相信。
李振华想了想，又拿起了对讲机：“三班靶纸拿过来。”
执勤士兵立刻拿着三班的靶纸过来，交到李振华手中。
李振华仔细地检查着上面的单孔，其他的老兵班长们也围了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没错，和报告的一样，何斌打过的靶纸上，明明白白的一个八环，两个九环，两个十环。
许思远笑得更开心了。
“真这么准？会不会是其他人脱靶的打到三班的靶子上了？”
四班长田壮开口了。
许思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确实，这也不是不可能。
李振华斜眼看田壮一眼，沉思了一会儿：“其他人归队，何斌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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