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从里面被拉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沉默。
艾薇儿不知在想些什么，面纱底下的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莉亚歪着脑袋，一双猫耳弹动几下，表达着主人很疑惑：“这位……大姐姐，您有事情吗？”
楞住片刻，才想起自己裹着脸，她没认出来自己。
于是艾薇儿有些仓惶的摘掉面纱，冰蓝瞳孔止不住颤动：“是我，莉亚。”
注视她一会，莉亚缓缓张大嘴：“卡斯镇遇见的好看大姐姐！”
这里毕竟是王都，她担心亚人身份的小猫娘被看见会遭遇冷眼，忙说：“进屋再说。”
一边推着莉亚往屋里走，一边脚后跟踢上门。
刚进来，帕琳娜从右边的卫生间走出来，沾满水的双手抓着毛巾不停擦拭。
“呃，女士——”
未经允许进入屋内很冒昧，但帕琳娜性子温和，而且城内无人敢动武。
在自身安全得以保障的情况下，她并没严词把眼前这个绝美的女人驱赶出去，只是问：
“女士，您怎么了？”
艾薇儿看向她。
穿着一套宽松的家居风服饰，棕色长发扎在脑后，乌黑眼睛透着一丝柔婉，显得整个人干净又利落。
她两条袖子卷起到手肘，刚刚大概是在洗衣服。
艾薇儿有些困惑。
怎么说也是一位城主的夫人，不至于落魄到自己洗衣服吧？
她只是思考一瞬，注意力挪到莉亚身上。
艾薇儿很清楚，在莱克王国或许有职业者不太歧视亚人，可疼爱到不惜万里路途带在身边，基本是不会有的。
蹲下身同莉亚平视，她语气颤抖：“莉亚，你……你为什么会来王都？”
“城主先生带我来的。”
艾吉城主？
王都……以学弟实力……不可能用伪装魔法骗过所有人。
除非使用了王兄给我的药剂，但药剂是教会的隐秘，而学弟和教会又是死敌……
心里泛起一丝不安，艾薇儿强忍着：“学弟……张牧呢，后来你遇见过他吗？”
“张牧哥哥……”莉亚竖起的猫耳，缓缓弯了下去，生意也透着失落，“他在巴拉城……”
她把两人分别后的经历，大致复述了一遍。
听完，艾薇儿慢慢站起：“也是……不该有的希望……”
轻轻吐出口气，她露出有点勉强的笑容：“姐姐还有事，先回去了。
莉亚，如果……算了。”
本想说有麻烦来找自己，转念想到此时她自身难保，说到一半的话就收了回去。
再次看向卫生间门前的女人，艾薇儿低了低头：“抱歉，失礼的闯进房间。”
“没有关系，只是……”帕琳娜盯着她落寞的脸色，有些担忧说道，“女士，您需要……”
“感谢您的好意。”
浑身冰蓝，甚至瞳色都是冰蓝的女人转身推门出屋。
莉亚把门拉开一道缝，脑袋探出去。
约莫半分钟缩回，关上门，拽着帕琳娜的手到卧室床边：“好看的大姐姐走了。”
她回忆今早城主大人出门前，弯腰凑在莉亚耳边一阵嘀咕，再联系刚才女人的异常表现，恍然问：“张牧？城主大人的名字？”
“呀——”猫娘的两只小手捂着脑袋，“莉亚不是有意欺骗你的哦。”
“呵呵。”把她手拿下来，揉搓脑瓜，“是城主大人的嘱咐，是不是？”
“嗯。
因为……因为一些事情，张牧哥哥现在不能暴露身份。”
“是大半年前，巴拉城城内有人打斗的传闻？”
“咦，帕琳娜姐姐知道？”
“大夫人她们闲聊的时候提起过。”
莉亚刚要说什么，屋门被敲响。
算时间，该是张牧哥哥回来了。
她兴奋跑去开门，外面果然站着自己时刻记挂的那人。
一同回到卧室，莉亚紧张兮兮说：“张牧哥哥，好看的大姐姐果然来了。”
“嗯。”
听见她不再称呼自己“城主哥哥”，张牧晓得，该是学姐和莉亚交谈途中，无意把自己名字泄露了。
也所谓，都这天了。
而且帕琳娜很少出门，这会酒店也被全面封锁，除去个别人，其它都无法靠近，更别说进来。
“张牧大……”
“叫张牧吧。”他坐到床边，“有外人在还像原来那样叫。”
她点点头，莉亚立即插话：“张牧哥哥不喜欢别人叫他的时候，在名字后面加敬称。”
“是吗？
可我看索伦先生他们……”
“索伦性格古板，习惯上下分明了，多米特叫的军职，军团是必须有规矩的地方，不能随意。”
“至于米赫……”张牧嘴角抽抽，“他比较喜欢……调侃。”
斟酌会，他挑了个还算委婉的词。
“这样么——”帕琳娜拉长了尾音，似乎在狐疑张牧是否糊弄自己。
被盯着看，感觉挺别扭，加上本就打算过会找索伦商讨事务，便站起往外走：“不用等我，你们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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