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跨出传送门，身后是波特屋。
门缓缓消散，一条狗子登时爬起。
“汪汪汪！”
大黄立在台阶上，呲着牙，喉咙发出威胁的低吼，欲要扑击的姿态。
张牧不意外。
换自己被“邦”的一下，非得锤死偷袭的王八犊子才算完事。
所以他早有准备。
伸手掏出一根肠，牙咬开。
“嘬嘬嘬——”一边唤，一边抖着肠。
嗅到香气，大黄的骇人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坠落谷底，身体也正常站起。
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点？
大黄一步三迈，小眼神往上撇，扭捏地挪到张牧脚边，温柔地“汪”一声，小心咬住肠，躲到旁边慢慢享用去了。
张牧嘴角上扬，拿捏！
拍拍手，他上前敲门，屋门却直接往里缓缓开了。
没锁。
“波特先生？”
客厅只有自己的喊声回响，二楼也静悄悄。
张牧蹬蹬上楼，先看了眼实验室，没人，再敲敲另外一间屋，一样没人。
许是有事外出还没回来，担心自己在外面干等，所以给自己留了门。
至于波特遇见麻烦事，他觉得概率很小。
波特肯定从大城市来，敢独自一人上路，并且安全到达，必然艺高人胆大。
况且小镇里禁止武力冲突，基本绝了出事的可能。
先熬药，到中午不见人，再出去找找。
这么想着，张牧自物品栏里取出单灶和煤气罐摆好，用软管连上，接着把支架和扭式开关装好。
叉着腰，他满意地点点头。
别看灶台小，可他要求火温控制的精准度必须高，着实花了不少钱。
从物品栏里取出一桶泡面搁在一边作为今天的学费，然后蹲到角落的草药堆前扒拉。
张牧的记忆力向来好，昨天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需要用的草药、份量、添加的先后顺序等等。
“石楠草、野刚花、荆棘藻……恩？”
捏起一株草药，他细细打量。
沾着细碎泥土的根须呈圆锥状，茎圆柱，约摸十多公分长，有韧性。
顶端长着一团圆圆的绒毛。
张牧在孤儿院里见到过，院长奶奶告诉他叫华花郎。
后来读书他才知道，这玩意的学名叫蒲公英。
但眼前的这株和往常看的有些差异，它的绒毛并非白色，而是妖艳的血红。
正因如此，张牧才从草药堆里一眼找见。
捏着根茎转了几圈，他若有所思。
是因为受到魔力影响发生变化？
昨天辨认草药时，波特特别给他打过招呼，这一堆草药价值高昂，取用要小心些。
而手里的蒲公英，在草药堆里数量最少。
这无疑表明它最为珍稀。
沉思一阵，张牧把手里的一株收进物品栏，打算带回现实世界检测下，是不是和自己认知里的蒲公英是同一物种。
要真是，那就恐怖了。
按照波特所说，魔法师的晋级、精神力的锻炼、甚至肉体的锤炼，都离不开药剂。
药剂由草药熬制来。
但索尔大陆的很多草药极为珍贵，数量稀少，药剂身价自然也水涨船高。
很多底层的冒险者甚至消费不起效果比较卓越的药剂，只能用一些残次品将就。
“把现实的蒲公英带到索尔大陆这边吸收魔力，如果成功变化，那意味着自己可以批发有价无市的药剂。”
按下兴奋，张牧将所有草药都取出一份塞进物品栏。
他准备回去查查，这里面究竟有多少草药是现实世界也有的。
收拾完，他把刚挑出来的草药端到灶台旁，称好份量一一丢进土陶罐里用捣药杵碾碎。
点火，加水，下锅。
……
波特在小镇周边树林里搜了一圈，空手而归。
回到小镇大门，他叹口气，缓缓往家走。
边走，心里边琢磨刚认识两天的张牧。
收他为学生，搁心底波特是不太愿意的。
在索尔大陆纵横大半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背叛，即使夫妻、父母孩子，这种人类中最是亲密的关系。
波特和别人不一样。
再珍贵的魔法书或者武器、法杖，他都不会为此与亲人和好友刀刃相向。
但架不住他人有贪念。
索尔大陆有一种魔力晶石，可以拓印别人的记忆，包括魔法
依教会言论，这是神明所允许的。
虽然这种方式保存的魔发文字消散速度极其惊人，可总有人愿意试试，万一成了呢？
魔发文字消散完的时间内没学会也无所谓，反正大家天天杀来杀去，死个人算甚。
波特的家族就是因为这种魔力晶石覆灭。
族人机缘巧合得到了一块魔力晶石，而波特平日里对待族人宽厚，被他们当做软弱可欺。
他们暗地里谋划了一场绞杀波特的陷阱。
被贪欲蒙蔽的人是无法看清事实的。
波特用魔法让他们明白，什么叫作绝对的力量。
一夜，全族尽灭。
自此后，波特终生未娶，也再不收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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