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与这位傲家少主素不相识，却屡屡招来他的针对。
虽不知为何，但之前煽动各方势力污蔑是堕人，已记下了这仇。
如今又指证是杀人凶手，这便算不得仇，但总归有怨。
他紧紧盯着傲痕，目光里全是杀机。
场下众人有所感知，再度后退，面上恐惧，眼底却都不忿。
‘此子锋芒毕露，留不得！’
秦天看清这一干人等的神情，继续高声道:
“不必去找了，那人确是我所杀！”
众人愕然。
竟然就这么承认了？这小子倒是‘敢作敢为’。
接着面上都狂喜，爆发出各样的呼声。
“杀人就该偿命！”
“请道玄宗清理门户！”
“既已认罪，各位快快手刃凶徒，不可使他再伤人！”
群情汹涌，众怒难息。
俨然就要再生动乱，道玄宗方面却依旧无声音传来。
戎平长老虎目圆瞪，坐立不住。
“住手，此事终归是秦天做错了，错，便要罚。”却是满隆阻止道。
六长老望向他：
“但真要放任他们么？你我都看得出来那小子实力不俗，心性更是超绝。”顿了顿，又道。
“我就问你，世间能做到问心无愧的有几个，他既然做到了，那便是对于杀人一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们为何不听听他的解释。”
“再者说，你也看得出来，二师兄很是欣赏秦天，有多久看不到他露出那样的神情了。”
对于师弟的话，满隆没有回答。
他何尝不想这么问，但去问谁？
问此地芸芸众口吗？
他们此时占据了‘杀人偿命’这一最高的大义，哪怕道玄宗都不好违背这样的意志。
一旁的子池长老沉声道：
“要我说，就怪傲家的那个小娃娃，他此时说出这事来，不知是什么居心！”
满隆摇头：
“多说无用，师兄纵然想保下秦天，但也绝不会那么做，以至于让道玄宗背负骂名。”
“百年来为了宗门兢兢业业，他又怎敢在此时松懈……秦天他，可惜了。”
听清了师弟们的这些话，释墨长老呼出一口气，目光里少有的出现了柔情。
这份情感或许并不该属于他。
满隆望见这一幕，心中顿生凄凉。
看着台上的少年，轻声道：
“终是个可怜人……”
道玄宗不出面，便是默许，各方势力再无顾虑。
霎时喊声震天，退后的众人第一次逼近。
秦天视线望去，‘举目为敌’。
之前被丹鼎的记忆影响了情绪，早已杀心满蓄，此时又有何惧。
他冷哼一声，令得哗然即止。
“人是我杀，却非因我而死。”顿了顿，忽地大笑，“哈，多说无益！”
“你们皆想我死，那便来吧。”
“我是堕人也好，杀人凶徒也罢，想动手的只管上前！！”
“今日之后，你们再无机会！”
这话分明求死，但又何等张狂。
从一个少年人口中说出，让得满座都被震撼。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凌行天同样惊疑不定。
“当时杀了外门弟子的秦天分明不是眼前这个，却为何承认了？”
他实在想不通。
“或许两个秦天本是同一人。”身后的仆从开口道。
凌行天愣住，稍加思索便又一惊，“你是说……易容？”
仆从摇头道：
“我看未必是简单的易容，如果我们当时遇到的秦天是他易容来的，我必然可以看出。”
“同理，此地的秦天自然也不是易容，但究竟如何做到的，暂时还不清楚。”
凌行天皱眉，突然失声道：
“不对！假设他的易容无人可以看穿，那么为何要承认是自己杀了人。”
“哪怕傲痕那个手下过来指证，他指证的也是我们见到的那个秦天。”
“换句话说，就可以当做是有两个秦天存在！”
“杀人的是那个秦天，而不是眼前的这个，他根本不需要承认，因为没人可以证实！”
凌家二少不断摇头，“不对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还是我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他蓦地记起，眼前的这个秦天当时初登场时，向着自己这边看过一眼。
那眼神，如今想来分明有些熟悉。
“真是那个秦天？”
他竟有些分不清了。
仆从见他模样，开口道：
“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秦天。”
“且虽然无人可以证实他杀了人，而他也很清楚这一点，但还是自己承认了。”
凌行天睁大了双眼。
也许真相就是他所说的这么简单，但仍无法理解。
“他不像是个迂腐蠢笨之人，为什么会选择送死？”
凌家二少一脸茫然。
“两位说的秦天，莫不就是当初拍卖了仙核的那位？”
坐在一旁的残月楼王管事，突然开口道。
凌行天一愣，似是没想到自己的谈话会被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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