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戴恩从床上爬了起来，宿醉令得他头疼欲裂。他掀开满是油污的被子，支撑着身子想要起床，手上却摸到了一股粘稠的东西。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呕吐物，已经干涸了，泛着昏暗的黄色。
戴恩将手掌在被角上随意地擦拭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他并没有穿鞋，赤裸的脚掌踩在地上，发出一阵喀喇喀喇仿佛冰层碎裂的声音。
地上是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食物包装袋，有一些已经跟地板粘在一起成了地板的一部分。
戴恩不以为意，穿过垃圾场一样的客厅，走到了冰箱边，想要给自己找点吃的。冰箱里只有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半片披萨，上面已经生满了霉菌。
戴恩咒骂了一声，然后将冰箱门用力关上。
冰箱无辜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个月的贫困救济金还没有去领，戴恩想着，也许是时候去领了。领完后，他自己买点吃的，然后再去皇后区买点货，好好的嗨一把。
他一边想着，一边寻找衣服。最后，他找到一件还算干净的白色衬衫，上面印刷着一个Free的单词。红色的字，在白色的亚麻底子的面料上，很是显眼。
这还是前年参加一个嬉皮士集会时，几个路上认识的朋友，一起凑钱定制的。
戴恩走出家门，强烈的阳光令得他感受到一阵不适。他用手掌遮挡在额头前，然后晃悠悠的走出了家门，上了一辆破旧的皮卡车。
拧开钥匙，启动发动机，皮卡车发出一阵咯吱吱的声响，但是没能发动起来。
戴恩又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点着火。他懊恼的下车查看情况，将火花塞拔出来，吹了吹，又塞了进去。
再次启动发动机。这一次，伴随着咯吱的声响，车子剧烈的抖动了几下，然后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吼声，终于发动起来了。
救济站在小镇的中心，距离他住的地方有差不多十公里。
车子行驶在道路上，时不时地可以看到路边被丢弃的标语牌子。原本的一些交通标识牌，也被泼上了油漆，上面写着“No MHD”的标语。
戴恩有点疑惑，他不知道MHD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并不关心，他只想着去拿到救济金，然后好好的爽一把。
车子进入小镇，镇上的道路有点混乱。各种各样的车子横七竖八的停着，原本井井有条的店面，此刻也都是一片狼藉。
展览柜那里的玻璃碎了一地，内里黑黢黢的，看不出什么。
戴恩看着荒凉的街道，有点莫名的恐惧。他知道，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就在他醉生梦死的时候。
不过，他没有停车，而是直接驶向了救济站。
就在快要到达救济站的时候，路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嚣的吵闹声。
猝不及防的，车上突然被丢了一个玻璃瓶子。车子前窗被砸碎，他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车轮与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然后砰的一声巨响，撞在旁边的消火栓上。
戴恩缩着脖子，身子因为害怕而颤抖。
好在对方的袭击目标并不是他。
透过破碎的车窗，戴恩看到救济中心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旁边的政府大楼前，挤满了人群。
他们举着标语，上面写着“No MHD”，“We need job”，“Fuck XHU”等等字样。
戴恩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才不关心什么MHD是什么玩意儿。他现在只想着逃离。
不过，他又停下了掉头的动作，转而看向了救济站。
他没有领取到救济金，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周，他很可能就要饿肚子，还有更要命的，没法嗨了。
戴恩下了车，想要看看救济站是否还能够正常运转。当然，他内心里，也认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时候，一个金发小妞儿突然冲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燃烧瓶，不过并没有点燃。
戴恩吓了一跳，随后认出了对方：“雪琳，你怎么也在这里？”
雪琳看到了戴恩，脸上的表情很是狰狞，仿佛看到了恶魔一般，她咒骂道：“该死的，他们停止发放救济金了，都是因为该死的麦哈顿计划。”
戴恩有点莫名其妙：“那不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吗？怎么现在会因为这个停止我们的救济金？”说到这里，他脸色突然变了，急道：“救济金停止发放了？”
雪琳道：“是啊，你听到了，正如我说的那样。麦哈顿计划，2.0，一个很可笑的名字。怎么样？你要跟我一起加入游行队伍嘛？我们准备去揪出这里的长官，让他给出一个解释。至少，不可以停止发放给我们的救济金。”
戴恩脸上现出一丝犹豫，他只是不想工作，然后靠着救济金，每个礼拜可以嗨上一次，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管。
雪琳道：“来吧，戴恩，我们需要你来壮大我们的力量。”
戴恩被雪琳拉着向前走去，政府大楼前已经挤满了人。荷枪实弹的警察正排在门前，谨慎的看着面前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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