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一边手脚并用往后挪，一边哀求道：“我真的是为了那两门火炮，如果丢了我是要掉脑袋的。”
于六一步追上，对他拳打脚踢，巴掌几乎是毫不停歇的往他脸上招呼。“你们这么短的时间就调集了上千火铳和两门火炮，你告诉我你们居然如此在乎这些破烂玩意？你是不是觉得老子不认识，所以觉得那些东西可以骗过老子？火铳是英国人三十年前军队淘汰的玩意，火炮更是百十年前明朝民间的东西。你她妈的给老子说你们在乎这些？”于六看着他护着自己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这才停下手，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你们调集如此数量的火器到松江，不跟官府打好招呼是不可能进来的，更何况当地官府已经知道了九王爷随时会出现在松江，他们怎么会让这么多不可控的火器进入呢？所以你们如果想把东西拿回去，只要去找当地官府就可以，完全没有必要过来招惹王爷。”
“可是他们说了，王爷将这些火铳全部要了过来。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做了这些。”
于六忍不住抬起脚，不过看护法往后退了两步，一时不忍就没有踹下去。“屁话！你们带来的加上约翰的两批火铳到底有多少没有人会知道具体的数量，到时候你们只需讲约翰的那些带走，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你却偏偏过来招惹王爷，这可不是聪明人该干的。”
护法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聪明人就不该招惹你们，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那两门火炮实在是太重要了，掌门说了，一定要弄回来。”
于六无意识的眯了眯眼睛，说道：“你是真的不打算说实话了，对吗？”
那个护法在听完于六的话后莫名其妙的感到一丝阴冷，不禁打了冷颤。“我都说了实话，你不信……啊！！！！”
于六没等他说完右手就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稍一用力手指就直接断掉了。“要不要试试我能不能硬生生的把你的手指头拽下来。”说着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就要用力。
那个护法一瞬间脸就白了，手指已经断了，如果于六真的要扯，断不断的，疼是一定的。“等，等一下！”
于六眨眨眼睛，把他的手放开，满满的都是遗憾。
“我说了你不会杀了我吧？”
于六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却没有带出一丝一毫。但是他没有说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当听到什么的时候自己会做什么。
“于公公果然如传闻一样，很聪明，只是听到这么一句话就能意识到这件事并不简单。所以你真的还想听吗？”
于六“噗嗤”的一声笑了，说道：“你现在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可是对于我，却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那个人愣了一下，随后眼睛里渐渐的充满了恐惧。“杀了我，求你了，杀了我吧。”
“我不能杀你，因为你死了就会被认为是灭口，也就是说我已经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但是你活着，那个人就需要好好的想一想，那样的话，我的选择又多了一个。所以想了想，你不能死在这，更不能死在我手里。”
“可是你什么都明白了，知道了！你怎么可能还会有选择？！”
“因为你，只要你还想活下去，我就有无数的选择。”
那人看着于六笑眯眯的样子，虽然疑惑，但是没有失去理智。“什么意思？我？”
“因为我知不知道，这件事本身就很重要。不知道的话，刺杀王爷的罪犯为什么要放走？如果知道为什么没有反应。这些都是要搞清楚的，毕竟杀我，还是要看很多人的脸色的。”于六脸上除了笑，还多了一丝残忍。“你就不一样了，没有完成任务就已经足够处罚你了。看你刚才求我的样子，很有可能家人会受到牵连对吗？所以你想活下去需要听话。”
“什么？”求生的欲望压过了一切。特别是家里的娇妻，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于六要我做他的内应。”
护法差点咬了自己舌头。“那不是死的更快吗？”
“火炮火铳统统还给你，九王爷打算去福建常驻了。两件事如何串联起来救下自己的性命，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于六说着转身走向还在昏迷中的九王爷。
“你到底多大？”那个人看着于六回头看着自己，解释道：“你的眼睛里有太多不符合你的年纪的东西。”
于六来到九王爷面前，一边把人背起来，一边说道：“等你活着再次见到我之后再告诉你。哦，对了，你叫什么？”
“杨杰。”
九王爷睁开眼睛的同时头疼也随着而来。扶着头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盘腿坐在三个圆凳上面的于六，又看看屋子里的陈设。“小六子，这是什么地方？”
“当地的客栈。”于六麻利的站起来，说道，“知府大人给安排的地儿被炸的不像样了，没法住人了，所以奴才就擅自做主搬到这里了。”
“嗯。人呢？”
“玉儿公主现在应该还在睡，”于六看看外面刚刚蒙蒙亮的天，“要不您也再躺会。”
“嗯。”九王爷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那些人是什么身份？都抓到没？”
于六这才知道刚才王爷问的不是玉儿的情况，而是昨天的那些贼人。“五龙帮的人。不过都死了，也没有问出什么。”
九王爷刚端起的茶杯停在半空，看着于六问道：“不对吧，在本王昏倒之前记得你留下了活口啊。”
“那人本来想说什么，但是奴才不敢听，就直接送走了。”
九王爷听了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意思？”
“那个人说之前问了奴才一句，说是把实情说出来，他会不会被直接灭口，所以奴才猜测里面有些奴才不能知道秘密，所以只能放他走了。”
九王爷看着于六到了嘴边的茶杯也完全不动了，眼睛从震怒到疑惑，再到震惊也只是一瞬之间罢了。毕竟是在宫里与兄弟们明争暗斗，腥风血雨了这么多年，于六这种太过直白的话，他当然会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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