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门口，不妨碍你们。”厉娜可坐不住，昨晚她跟陈天仙聊到对方睡着了，她还没聊够。
陈天仙只得一边给王子昊搭手，一边陪厉娜说话。
“为啥一遍遍擦拭灶台，还没做完饭呢？”看到王子昊没事就拿抹布擦灶台，厉娜忍不住问道。
王子昊说道：“以前的我总觉得，这不是灶台，是明镜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厉娜一愣，怎么感觉这是大师才能说出来的修行偈颂。
天仙姐说日出东方很有智慧，好像确实很不一般。
“以前？”陈天仙好奇问道，“现在呢？”
“现在？”王子昊说道，“不想擦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厉娜有些发呆，这就是慧根吗？
方丈说我有慧根，那在酒池肉林里打滚的日出东方这算什么？
“你们这些读书人，心眼太多。”陈天仙说道。
王子昊一边烧菜，一边说道：“那不叫心眼，叫慧眼，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美，领悟常人领悟不到的高级境界。”
“你不去寺庙可惜了。”陈天仙说道。
王子昊说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天天在古寺里，我肯定领悟不到我想要的心性。”
“你想要什么样的心性？”陈天仙问道。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王子昊说道，“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人生体悟。但住金湖府十来年了，就没法给金湖府题个字，反倒偶尔去一趟山上，就能题一大堆。要是常住山上，跟住金湖府就没什么区别了。”
陈天仙笑道：“我没觉得，你上次说的那些什么‘春有什么夏有什么’，我就觉得不错。”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平常心才是道。”王子昊说道，“那是因为见到你才产生的念头，跟住这里无关。”
“那我真荣幸。”陈天仙把调料递给王子昊。
王子昊接过去：“我也很荣幸，你说来郡沙看我，殊不知，轩前辘轳转冰盘，轩里诗成彻骨寒。多少人来看明月，谁知倒被月明看。”
厉娜站门口发呆，方丈的话让她以为自己很有慧根，一骑绝尘。
没想到眼前的日出东方，慧根一掏出来，比谁的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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