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正常情况之下，给姬文彦五百个胆子也不敢公开否定范国师，但他亲眼目睹过陆灵霜的一切作为，深知什么男子情爱，什么血脉亲情，在这个女人的眼中都不值一提，便忍不住道：“这个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范国师不解道。
姬文彦顿了顿，低声道：“陆灵霜为了治疗蛊毒，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血都放干了。而且她为了自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养父都能出卖。她的亲生父亲没了性命，而养父也锒铛入狱，当时也震撼了大盛朝野。”
齐帝错愕道：“此话当真？”
“是的。”姬文彦眼底浮起厌恶之情，“这个女人虽然很聪明，但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温情，妄图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控制她，根本没有作用。相反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被她狠狠反刺一刀。”
范国师眉头微微上挑，“若事情当真如此，那此女可不凡啊。”
“是的。”
“嗯，本座知道了。”
范国师的表情显然并未太在意，姬文彦生怕他们轻敌，坦言道：“依儿臣看来，最好的还是蛊毒，或者极刑，让她不得不蛰伏！”
齐帝拿不准主意，“国师您看……”
“刚好本座这里还有一种蛊。”
“什么蛊？”
“情蛊。”
范国师摊开掌心，手中是两颗蛊虫的卵，他骄傲一笑道：“情蛊一公一母，两人若同时服下，中母蛊的人便会对中公蛊的人情根深种，不可自拔。问题是，这个公蛊应该由谁来服用？因为一旦公蛊死亡，母蛊也会死，那么服用了情蛊母蛊的人也会死。但反之却不会，哪怕母蛊死亡，对公蛊也不会有影响。”
范国师锐利的目光在齐帝和姬文彦之间流转。
陆灵霜的本事齐帝和姬文彦都知道，得知便如虎添翼。
齐帝已经老了，于情于理，这个公蛊都应该下一届的帝王服用，然后他们还能继续利用陆灵霜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但齐帝才是大齐的皇上！
帝王的床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他也绝对不会允许陆灵霜这种“秘密武器”被他们所有。
只是若由齐帝来服用公蛊，陆灵霜的头脑能被用多久呢？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一时之间，父子二人的情绪都微妙起来。
但姬文彦何其聪慧，他当然不会给齐帝留下不好的印象。
“儿臣以为，这个公蛊应该由父皇来服用。”
一听姬文彦主动退让，齐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此事从长计议，不急。”
齐帝的确想要陆灵霜的智慧，但他也不是百分百信任国师的，作为帝王，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他都不会全信。
“也是。”国师笑着将两枚虫卵重新收起，递给了一旁的大太监，“陆灵霜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这个时候服用情蛊，会有碍她的寿命，过些时候再说吧。那本座先行告辞了，这情蛊虫卵就由皇上您来分配吧。”
说完自己该说的，范国师转身就走。
他武功极高，踏水无痕，几乎是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郡主府。
陆灵霜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男子，冷笑道：“国师您特意来访，还避开了所有人，是有什么吩咐的吗？”
范国师细细打量陆灵霜的模样，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双眸微敛道：“是谁给你的百蛊杀？”
陆灵霜心中一沉：“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若再无礼，本郡主就要喊人了。”
范国师却慢慢说出了“百蛊杀”的作用，双眸紧紧盯着她，不错须臾。
“百蛊杀，服用之后百蛊不侵，如果本座没猜错，你应该是醒来之后吃的，为的是害怕姬家父子再给你下蛊毒以此控制你，对吗？”
陆灵霜：“……”
“这世上能炼制出百蛊杀的人只有逍遥门和李自在，李自在肯定不会帮你，是逍遥门人？”
陆灵霜冷哼：“你开什么玩笑，本郡主和逍遥门人不死不休，他们不会帮我的。”
范国师听罢这话，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所以你到底怎么和你的仇人达成合作的？让本国师猜一猜，是那个药人？叫什么，季小宝？逍遥门来的人是谁？陆沉珠？郡主果然聪慧异常，并且心思深沉啊，连本国师一开始都被你骗过去了。所以郡主府的火也是你让人放的？呵呵呵，若姬家父子知道自己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会是什么表情呢？”
“……”
陆灵霜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像是恨不得咬碎他的喉咙。
“郡主别慌。”范国师笑眯眯道，“本国师若是想拆穿你，就不会特意避开一切眼线过来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郡主你可以走到哪一步。”
“……”
范国师轻笑着在陆灵霜床榻边的椅子上落座，道：“郡主聪明绝顶，你猜的没错，姬家父子的确想继续用蛊虫控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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